兩隻小家夥看起來可憐極了,可是小澄子覺察不到。
她仍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天地間四處飄蕩,忘記了來路,找不到去處。
小澄子的血肉和骨髓全部化為了血水,她腕上的鐲子和小鈴鐺掉落在地,還有和衣裳裹在一起的儲物袋與靈獸袋,一絲絲紫氣滲入了靈獸袋,靈獸袋中的神獸蛋當即便激動起來。
神獸蛋一邊貪婪地吸取著仙氣,一邊在心裡琢磨。
好奇怪呀,小澄子那麼討厭它,怎麼突然就善心大發的送仙氣給它?
難道是有彆的陰謀?先給它嘗點甜頭,再威脅它與她解除契約嗎?
哼!解除契約,她想都彆想!
堂堂神獸能放下身段與她簽訂靈獸契約,她憑什麼嫌棄它?
契約它不會解除,但是,仙氣它也要吸收,被小澄子嫌棄了那麼多次,這顆神獸蛋也長進了,它也知道沒有能量的話,自己隻能處處求著小澄子,就像前幾次小澄子要扔掉它,它都很被動。
特彆是那次小澄子將它帶進火裡,它能感覺到小澄子是真的不想要它,若不是有契約在,它敢肯定小澄子會無情地扔下它就走,這一切,隻因為它沒有實力。
沒有實力,就掌握不了主動權,人人都不懼怕它。
就連那裡胖胖的蠢鳥也敢嫌棄它,真是太生氣了!
隻要它有了能量,有了實力,誰都威脅不到它,它也不必放下身段去求一個凡人,甚至不惜與她簽訂那個恥辱的靈獸契約,等有它了能量隨時都可以燒死那隻胖胖的蠢鳥。
現在小澄子送仙氣給它,正合它的心意。
“錚”
琴弦悄然斷裂,懸在琴弦上那白皙修長的雙手收了回去,古琴上閃爍的靈光悄然黯淡下去,這座山峰上的草木唰的一下儘數枯萎,從生機勃勃到死氣沉沉隻需一個瞬間。
青年白衣勝雪,定定地望著風雲漸起的蒼穹,深幽的眼眸透著刺骨的冰冷。
心口處傳來陣陣窒息般的悶疼,沐白真人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胸口,卻無法撫平心口的難受,就在剛才,他與小澄子之間那絲奇妙的血脈牽連突然崩斷了,一定是小澄子出事了!
當初玄翊去找她,她一心尋死,也許是為了尋找擺脫宿命的契機。
今日,她終於得償所願了,卻讓數萬年不知害怕是什麼滋味的沐白真人擔心害怕起來。
他無法確認她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更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沐白真人害怕的是小澄子真的隕落了,那絲血脈牽引是真的斷了。
他的目光移到膝上的古琴上,他一拂袖,冰涼的指尖從斷弦上抹過,琴弦再次完好如初。
自從上古之後的數萬年,他手中的琴從未斷過弦,這次還是頭一遭,心如止水的過了數萬載,原來不是他心太靜,而是未遇到過讓他緊張害怕之事。而眼下,小澄子一出事,卻讓他心神大亂。
離開歸元大世界以後,他不知不覺不痛的過了數萬年,直到三十三年,那聲恍若天光乍破的嬰兒啼哭,使他的心又複活了,再次變得有血有肉會悲會喜,她是他從上古時期直到當世,活了將近十萬年裡留下的唯一一絲血脈,也是她誕生喚醒了他沉睡的心,他真的害怕她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