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種不詳預感籠上心頭,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漸漸的離她而去。
小澄子心裡隻有重要的人,她天黑前還見過娘親,那就是爹爹出事了!
一想到爹爹出事了,小澄子眼前再次一黑,一股腥甜湧上喉間!
她一張口,便嘔出一口鮮血,鮮血弄臟了被子,和她的衣裳還有發絲。
小澄子卻渾然不覺,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爹爹白衣染血的模樣。
又抗拒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難以接受的畫麵甩出腦海。
這一搖頭,腦袋一陣昏沉,腦海中的畫麵卻越發清晰了,甚至能看清爹爹臉上的痛苦之色。
小澄子掙紮著坐起身子,努力地爬起來,光是下榻就出了一聲冷汗,眼前陣陣發黑,險些又倒下了,她張了張口,想要喊出來,喉間好似哽著什麼東西,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想去找娘親,讓娘親傳音給爹爹,確認爹爹平安無事,讓她知道是她想多了!
小澄子心裡無助極了,走了兩步,腦袋又是一陣昏沉。
所幸她及時扶住桌子,撐住了身子,才沒有倒下。
一步一挪,挪到了門口,她打開門,光著腳丫子邁出房門。
外麵黑乎乎的一片,隻有狂風呼嘯的聲音,正值寒冬,院子裡有沐家主布下的陣法,即便小澄子是個凡人也能無畏寒暑,又因為她從小貪玩,院子裡隻是防寒防暑,並沒有防雪防雨。
光是走出房門,小澄子已是氣喘籲籲,幾次都險些倒下。
為了讓她玩的暢快,他們家的院子幾經擴建,她住這頭,爹娘住那頭。
以前三分鐘就能走完的路途,此刻就如同催命符,每走兩步就有種快猝死的感覺。
娘親就住在院子對麵的房間裡,對她而言卻成了遙不可及的距離。
小澄子從未如此恨過自家院子那麼大,也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為何那麼貪玩,使得爹爹將自家院子擴建得那麼大,讓她想找娘親都無能為力!
剛挪出十幾步,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照亮了小澄子的臉。
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眼中更是布滿了血絲。
驚雷剛過,便是一陣驟然疾雨。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小澄子身上,不過短短時間,已淋濕了她一身。
腳下一軟,她突然撲倒在地,心裡那絲莫名的恐慌在傾盆大雨中不斷放大,腦海中的畫麵忽然變了,變成兩個黑影在圍攻爹爹,一道道法術的光芒擊在爹爹身上,爹爹在回擊,但敵不過那兩人。
小澄子急著想爬起來,想讓娘親傳音給爹爹,確認爹爹沒事!
她心急如焚,身體卻不受控製般如何都爬不起來,手指摳進地上的泥土中,泥土混著細碎的小石頭紮進她指甲縫間,血水從指甲縫中流淌而出。
血水融入雨水中,很快就被衝淡了,小澄子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