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在西歐遇到查特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就叫我,嗯……77吧”
——“那怎麼辦啊我又沒有名字”
——“77是我以前做實驗時的編號”
這些彙聚起來,隻有一種可能性。
人體實驗。
查特,曾經是組織人體實驗的對象。
他知道組織裡有人體實驗,但涉及到那一步的無一例外都是研究組的最高級彆保密項目,他根本看不了。
他也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有關人體實驗的情報。無論是實驗人員還是實驗體,他都沒見過。
查特是第一個。
安室透第一次體會到了“五味雜陳”到底是什麼感受。
這樣的話,查特多年間沒怎麼變化的少年體型也就有了解釋。
而按照表麵的年齡來推算的話……
查特剛開始接受人體實驗的時候,不會超過17歲。
17歲。
安室透琢磨了一下這個歲數的普通人在乾什麼。
上學?無憂無慮地和同學玩?為了考試發愁?和父母一起生活?
而查特呢?
他覺得以自己匱乏的想象力還是不要去想了,不然肯定會更難受。
南淩一開始聽到“七”這個名字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安室透這麼快就要扒掉他的另一個馬甲了。
但他看了看安室透那個擰巴到讓人難以理解的眼神。
跟諸伏景光簡直一模一樣。
南淩立刻就懂了。
你媽的,琴酒今晚怎麼這麼多嘴。
他在心裡默默地給琴酒的小人身上紮滿了針,當然還有手術刀。
來自彆人的同情。
一個南淩上輩子從來沒體會過,這輩子也沒怎麼體會過的感情。
唯二的例外就是諸伏景光和安室透。
你們倆還真他媽是親發小。
南淩麵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
說實話,他不喜歡,他甚至覺得被冒犯了。
沒人喜歡被彆人同情。因為那意味著彆人認為自己是居高臨下地在看著你。
他們倆的區彆就是,諸伏景光知道他不喜歡被人同情。
他把它隱藏的很好,好到南淩一點都看不出來。
於是他就順理成章地當它不存在。
但安室透就顯然沒那麼成熟。他眼裡的複雜感情簡直是要擰成麻花了,生怕彆人看不出來嗎?
南淩從來不覺得自己那三年有多慘,聽上去慘而已。
不如說,除了出不去大樓這一點,和加利安奴的鬥智鬥勇還挺好玩?
但彆人單單隻憑借幾個詞,幾句話就憑空臆想他是多麼的慘,怎麼被折磨,然後擅自給予他根本不需要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同情?
真當他脾氣好嗎?
“我的過去如何和你無關。波本。“南淩冷漠地說道,聲音裡第一次因為憤怒而帶上了些許火氣,“彆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過你說得對,我們互不相欠了。”南淩沒再看他一眼,黑色的轎車很快消失在了安室透的視野裡。
安室透愣了一下。
他也不是什麼傻子,查特這種反應隻能證明他說中了。
但他不想被人憐憫。
安室透稍微感到有點後悔。
自己大概……不應該……這麼直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