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回到屍體旁邊的時候,赤井秀一正靠著牆站在一邊,針織帽拉得很低。他顯然相當精通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管現場警察人來人往,卻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似乎是發現柯南往自己這邊走過來,赤井秀一稍微站直了一點,低頭看著年輕得過分的偵探。
“從警察那邊聽到了什麼嗎?”
實際上他沒指望柯南真的回答他,但是後者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放在了屍體上。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道,“死者在25分鐘以前見過野村洋輔——就是那邊那個——”
他指了指一旁正在安慰野村愛子的男人,繼續說道,“——並且和他說,‘自己的生活已經完蛋了,他馬上就能解脫’。”
“所以你認為這是自殺?”赤井秀一也看著屍體。他們兩人並排站在陰影中,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你發現了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發現。”赤井秀一平靜地回答。
柯南扭過頭,非常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開始是你先提出的自殺的可能性。”他一針見血地指出。
“我隻是提出了最合理的假設。”赤井秀一似乎笑了一下,但是那一點波動也很快從他臉上消失了,“如果你想推翻這一點……需要什麼,作為偵探,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柯南輕輕地吸了口氣。
“我們似乎還沒有正式介紹過自己。”他轉過身,直視著赤井秀一,鏡片後的雙眼毫無動搖地看著他,“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
“赤井秀一。你早就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彼此彼此。”柯南澹定地回答道,“我要再去檢查一遍屍體——你……要一起嗎?”
他的後半句話淹沒在一旁傳來的驚天動地的嚎哭聲中。
赤井秀一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柯南在說什麼,後者已經迅速地把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走了。
他忽然有點微妙的挫敗感。
一直以來,他的對手——無論是琴酒還是貝爾摩德,在麵對他的時候都不會掉以輕心,更彆說把他拋在一邊不管。
……好吧,也許除了查特。天知道他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但是柯南——如果他也能算得上‘對手’的話——還真是把自己無視了個徹底啊。
明明從之前的行動上來看還挺重視自己的。
赤井秀一垂下視線,看著柯南熟練地,靈敏地,不引起警察注意地查看著屍體。
他發現自己很難分清楚柯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從常理,和自己調查出的背景來講,這麼小的孩子不太可能是組織的走狗,但是組織那種地方做出什麼來都不令人奇怪——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吸取到足夠多的教訓了。
這群黑色的烏鴉可是真真正正的不擇手段。
不過,不管是柯南,還是他有所聯係的那個人——查特——都不能以常理論之。
就比如現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能夠如此專業地進行現場勘察。
除非他從娘胎裡就開始練習刑偵手段,不然他想不到什麼理由可以解釋。
……和誌保一樣?
赤井秀一想到查特上次指給自己的,所謂‘宮野誌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