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飛隻知道趙托有問題, 但她也懷疑他是不是被“狐狸”附身了,但看蘇搖鈴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原因, “他殺我們的理由是什麼?”
“說出來,其實很簡單,”
蘇搖鈴淡淡道, “他的任務, 就是殺死我們。”
倚天屠龍一愣, “什麼任務?”
“副本任務。”
倚天屠龍:“什麼,副本任務不是參加婚宴嗎?!”
蘇搖鈴笑著搖頭:“是嗎?你還記得一開始我們是怎麼聊任務的?”
倚天屠龍:“……”
你等會,我往前麵翻一下, 第幾章來著。
剛進入村子的時候, 那必然是28章了。
當時,大家最開始拿到的信息就是陳鵬以及自己的身份,還有是過來參加陳鵬婚禮的相關內容,並且, 知道這是一個任務副本。
每個人都有相應任務, 完成任務才能進行結算, 離開副本。
而趙托一開始模棱兩可地攔住要給陳鵬打電話的人, 說先了解一下彼此在去觸發劇情,從而讓大家先入為主地認為, 他的任務和大家都一樣,都是參加陳鵬的婚宴。
“實際上, 孫飛飛,你收到的任務內容是什麼, 不要添加任何一個字。”
玩家可以隨時用一個念頭查看彆人看不到的自己的信息和任務內容等等。
孫飛飛看了一眼, 說:“任務是參加一場婚宴, 有什麼問題嗎?”
一開始他們獲得的世界信息就是,陳鵬要回老家結婚,叫他們這群同學來一起參加,任務又是參加一場婚宴。
所以,她當時在車上,很自然地在趙托問出“我想,大家的任務應該都是一樣的吧?”時,回了一句:“應該是的,隻需要參加完陳鵬的婚禮就行,我看,最晚後天,隻要我們小心點,彆出事就行了。”
蘇搖鈴點頭。
她剛才主動問孫飛飛,而不是讓倚天屠龍回答,就是在最後一次確定,孫飛飛的任務和她的任務是一樣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趙托看似不經意的隨後聊天,其實一直都在打探他們,先是打探他們的任務,然後是打探他們的虛實。
最後,掌握節奏,把自己放在一個團隊領導者的位子上,看似很值得大家信任,其實他早就開始謀劃怎麼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環境,規則,來殺死其他玩家。
試想一下,當你拿到的任務是殺死其他玩家,而你發現自己和其他玩家正在一個車內,且大家都沒有要互相攻擊的樣子,也沒有太防備彼此——
以一個聰明的玩家的思維來推斷,他很容易就會猜到,其他玩家並不是這種自相殘殺類的任務。
所以,他“打探”了一下。
當時孫飛飛因為自己的主觀聯想,將任務描述成為了參加陳鵬的婚禮。
而趙托也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自己的任務也是參加陳鵬的婚禮。
婚禮和婚宴是兩個不同的用詞習慣,陳鵬的婚宴,和一場婚宴,區彆也非常大。
或許孫飛飛和倚天屠龍這這些新人察覺不到區彆,但是以趙托這之後表現出的縝密心思,還有他高超的演技,在回想當時他說的話,就很奇怪。
如果他真是一個表現欲強烈,喜歡掌控情況,讓新手跟著自己不要拖後腿的友好“領隊者”,他應該糾正孫飛飛的說法——
參加一場婚宴,可以是任何人的婚宴,並不一定就是陳鵬的婚宴。
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還順著往下說,似乎很認可孫飛飛的說法。
因為他以為,自己已經獲取了其他玩家的任務內容。
再加上大家都說自己是1級的【新手】——蘇搖鈴說自己隻參加過新手副本,在趙托看來,也默認為是1級【新手又都沒有防備地聽從了他的指揮。
於是,他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除他以外的所有玩家,任務都是一樣的。
而他,就是這群綿羊裡唯一的偽裝者。
他有異能,有經驗,也把握了局麵。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任務都一樣,更不會有人懷疑他的任務不一樣。
而他的任務並不是單純的殺戮任務。
實際上,趙托的副本任務更複雜,當副本當中不存在其他玩家時,就是他的副本結算,脫離副本時。
在他脫離副本之前,至少殺死一名玩家,否則他無法脫離。
而他殺死的玩家數量越多,他的副本評價和表現就越好,獎勵就越多。
所以,對趙托而言,他必須在其他玩家完成任務脫離副本之前搶先下手,殺一個保底,殺一群血賺。
他大可以在殺了周車之後收手,但是他沒有。
他更貪心,一群沒有經驗和防備的新手放在他麵前,而這個副本的怪物遲遲沒有出現,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
也就是趙托的貪心,最後害死了他。
沈亦絕不會容忍這樣一個隱患留在村子裡,哪怕蘇搖鈴不動手,他也會動手——尤其是在知道小璿死了之後,更加坐實了趙托的可疑身份。
趙托的演技確實厲害,如果這一個副本沒有遇到沈亦和蘇搖鈴,而是其他的普通1級【新手像是倚天屠龍這樣的人,很容易就被他欺騙。
聯手殺死孫飛飛滅口之後,他再逐個擊破,一一殺死對方。
隻要殺光所有的玩家,哪怕他自己不參加婚宴,也可以脫離副本,獲得高評價和獎勵離開。
孫飛飛和倚天屠龍聽完蘇搖鈴的話都沉默了。
的確,他們兩誰也沒想到,任務副本會有玩家的任務不僅和他們不同,而且如此具有攻擊性!
但轉念一想,誰也沒說過,任務副本所有人的任務就一定是一樣的。
如果換做自己,能在看到這個任務的第一時間,觀察其他玩家的狀態,進行推斷,然後尋找最有利的偽裝和殺人策略嗎?
先彆說偽裝,就是殺人,他們估計都還沒辦法下定決心!
但是,如果真到了不得不殺人的地步……
倚天屠龍和孫飛飛同時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裡,不是你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的。
這個世界要你殺人,你就必須殺人,否則,死的就是你自己。
而這,隻是這個弱肉強食世界殘酷的一角而已。
奇怪的是,自從陳有發被扔進倉庫燒死之後,火勢反而自己小了下去,雖然燒毀了南側陳鵬二叔家的幾間屋子,但是從村口來救火的村民滅了南側的火,沒讓火勢繼續朝著其他地方蔓延。
倉庫也倒了,瓦片落下去,滅了不少火。
但這火多少滅的有點快,也有點詭異。
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月亮還在山邊,空中的雲未散去,陰冷的風開始重新回歸整個村子。
一個小心翼翼的腦袋從門口探出來,看見院子裡陳鵬麵如死灰地坐在倉庫廢墟前麵,而那幾個外人聚在一起——
最可怕的是,自己麵前有一個跪在地上的黑色影子,還有濃烈的血味和燒焦味道——
他在仔細一看,隻見那跪在地上的人顯然是個死人!
喉嚨被割開,血烏拉拉流了一地,而那幾個外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在旁邊聚眾聊天!
他忍不住叫了一聲:“薩日朗!!!真的薩日朗!!”
那站在院內的可怕女生回頭了,看見他。
她冷漠開口:“在叫,就把你扔到井裡去喂鬼。”
這一句威脅果然管用,門口的周道長沒叫了,那兩撇山羊胡子因為恐懼一跳一跳的,他哆哆嗦嗦的抓住門框,穩定心神,另一條腿往外伸出去——
眼看就要跑!
“入夜了,周道長想去外麵,是知道“它”就在路上等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