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什麼意思?”
“鎮壓它的地方是先祖精心挑選過的,此地的地氣正好可以鎮住它,刻出它的石像,是給它製造一個牢籠,以形定鬼,用量子力學的理論來解釋,就是觀測即是控製,如果對它毫無觀測和概念,就會讓它變得更強……”
丁夏:“量,量子力學??這也是兩千年前的先祖傳承??”
丁城:“彆打斷,我說到哪兒了來著,哦對,量子力學,這當然是你舅舅我作為名牌大學高校畢業生自己鑽研出來的,文化不能隻有傳承,還應該有進步和發展,玄學也是如此——”
丁夏媽媽暴躁的聲音響起:“說!重!點!”
丁城咳嗽幾聲,“好好好,重點是後麵,那道門,就是用罕見的神木做的封印符,普通的符用紙,它卻是用——好了好了,彆打,我跳過這段,直接說重點,那些娃娃罐子,估計也都是用來鎮它的,還有各種亂七八糟化煞的,應該是數千年內,不斷有後人在壓它,不過最終能關住它的,還是我們先祖的那幾道封印,那才是真有水平,其中……”
“好了好了,我不展開說了,重點是——”
丁夏說:“重點是封可破,罐不可破,對不對?”
丁城:“咱們家小夏就是聰明啊,不過,這裡的罐,可不是你說的在地道裡發現的那個娃娃罐子,那些是我放進去安撫它的,它不是喜歡吃孩子嘛,給它整幾個假的騙騙它。”
丁夏:“它能信嗎?”
“我也不知道,”
丁城撓撓頭,“不過我說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鬼罐,那才是最重要的封印,其他的封印都可以破,但罐子不能破。”
丁夏:“罐子在哪?”
丁城:“那還用說嗎?符貼在最關鍵的地方,既然神符是那道門,那罐子,肯定就在門後麵啊!”
丁夏喃喃道:“所以,才不能打開那道門……”
“沒錯,”
丁城:“可即便是我設計了一番,那東西還是太凶了,後來我聽說那個負責人殺了自己的孩子,又在監獄自殺,而剩下的工程隊的人,也全死了,那幾天,總有一個影子跟在我身後,我知道肯定是那東西來找我,它想把我也殺了。”
丁夏:“那你怎麼沒死?”
丁城:“我這身本領是白學的嗎?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舅我不是騙吃騙喝的騙子,我是有傳承的,我改了名字,改了八字,換命換身,用祖傳的法子假死,找我們死的早的大哥借了這個名字和這個命,才騙過了它。”
丁夏:“沒聽懂。”
丁城:“簡單來說,就是用一些玄學手段,讓它以為我已經死了,然後我在用另外的身份,繼續活著,懂了嗎?它既然是邪祟,那找人肯定不是靠GPS定位,或者傳染死亡病毒什麼的,它是靠命來找人的,它要找的人死了,自然就不會再來了。”
丁夏媽媽:“要不然讓夏夏也改名吧,我還記得你被那臟東西嚇的東躲西藏的日子,為了裝死,你就差住在墳地了。”
丁城:“你以為換命那麼容易,這是騙天騙地騙自己,你看,我到現在都不記得我原本的名字叫什麼,我生來就是丁城。小夏應該還沒到那個地步,那麼多人都在這個案子裡,它總不能全都盯上吧,不過說實話,被封印這麼久,還能這麼凶猛,這東西真的不簡單。”
丁夏卻說,“不對。”
丁城隔著門板問:“什麼?”
丁夏:“不對,不對!”
她忽然提高了音量,“我知道哪裡不對了,如果被封印還那麼厲害,那封印有什麼用呢,它原本就可以到處殺人了,現在也依然在到處找孩子,等等……那個雕像是食孩鬼的雕像,它長得很像外星人,有孩子和我說過,他們宿舍也看見過外星人……舅舅,你不是說,它還在罐子裡嗎?”
丁城:“是……吧?”
他有些心虛,神符還在,那道門沒有被打開,或許封印還在的,但他其實並沒有見過神木背後的鬼罐,當年得虧他跑的很快,見到的也不多,不是主要被盯上的核心人員,這才能瞞天過海活下來。
丁夏搖頭,自言自語,“不對不對不對,你們都說,那個地方是被無意挖出來的,可無論是那個地道,還是那個擺著銅鏡和烏龜的地方,都沒有被挖掘的痕跡,那……那他們當年是從哪裡挖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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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南實驗小學。
教學樓南側,人跡罕見的小花園。
天已經黑了,但經曆了廢棄舊樓挖出屍骨的事情之後,大家對譚藍的信任又恢複了不少。
他堅持要打開木門,那一定就有他的道理,說不定木門背後真的藏著什麼秘密。
下密道的是李燁和譚藍兩人,為了以防萬一,其他人隻是守在地道入口。
當譚藍用機器切開那道脆的不行的木門時,他終於看見了木門後的一切。
木門後,是一個很狹窄的空間。
裡麵沒有雕像,沒有石碑,也沒有烏龜和獅子。
裡麵隻有一個酒壇大小的罐子,罐頭用黃紙密封,紅線纏繞,罐身貼滿了符紙,並且本身上麵也刻著陌生的銘文。
但這個狹窄的空間,有一半是坍塌的,或者說,是被挖塌了。
而坍塌的土塊,將罐子砸碎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木門的確千年來沒有被打開過,但是罐子,早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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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搓了搓手臂,明明最近的氣溫不低,卻依然覺得渾身有些發冷:“除非……”
她心中冒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除非那個東西,早就跑出來了!”
不是因為當年相關的人物都死了,所以邪煞消失了。
而是因為相關人死了,所以沒人知道,它還存在。
它一直存在,一直在吞噬孩子。
隻不過,沒人發現而已!
如今,它又一次被發現了。
丁夏換位思考,如果她是邪祟,現在會怎麼做。
答案更令人毛骨悚然。
——和二十年前一樣,殺光現在所有的知情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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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藍失魂落魄的從地道出來。
其他人擁上來:“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失蹤的孩子?”
譚藍搖搖頭,腦子一片混亂。
木門後麵隻有那一個空間,那裡隻有一個碎裂的破罐子,彆的什麼也沒有。
沒有機關,沒有其他通道,更沒有馬小平。
不用看手機他也知道,網上的輿論因為學校發現了兩具孩童屍骨的事情,已經鬨翻天了。
原本剛剛冷下來的失蹤案,又一次霸占了熱搜前幾的熱詞。
這一次已經不是單純的失蹤,很有可能是連環凶案。
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基因比對結果的電子郵件——
兩個孩子,沒有一個能和於林的基因比對成功,都沒有親子關係!
一開始,譚藍懷疑張曉宇不是於林的孩子,可調查了之前的線索,還有十年前於林來報案時,留下的自己和張曉宇的DNA證據,又進行了一次比對。
不匹配,完全不匹配!
無論是和她的親子關係,還是和她交上來的張曉宇的DNA證據,都無法匹配。
那麼,所有的證據指向一件事——
這兩具孩子的屍骨當中,沒有張曉宇。
他們是兩個被遺忘的,沒有人尋找的,被砌進水泥牆裡十幾年的無頭孩童。
是被忘記的人。
而張曉宇和馬小平,依然處於失蹤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