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正在加載(2 / 2)

空白頁 咬枝綠 7174 字 11個月前

想起徐舒怡之前跟她說過的友誼危機,徐舒怡也曾試圖去證明,但最後隻有無人知曉的痛苦。

到今天,她才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她和莊在之間的差異如此大,但看著他,雲嘉再說不出一句重話。

她無法站到他的處境之上。

她是極其幸運在愛裡長大的人,這個世界上愛

她的人,實在數不清?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既不會因為索取一份愛而羞恥,也不會因為失去一份愛而恐慌。

她從小就習以為常。

甚至一度認為每個人都會坦蕩無愧地接受他人的好意和喜歡。

她當然希望這個世界上她愛的人,都能大大方方走進她的世界裡,儘情享受她所能提供的一切,如果他們因此快樂,那也是她價值所在的一種體現,她有付出和愛人的能力,但如果對方做不到她的“習以為常”,喜歡她,靠近她,得到她所附帶的好,都會於心不安,她也沒有理由怪對方。

彼此不同而已。

喜歡他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醉酒,帶給她許多快樂,也讓她失去了很多思考,因為分外在意,也就對他的痛苦、他的不自在分外敏感,以至於意識到他的痛苦與自己有關,她也會跟著痛苦。

想通了也就冷靜了。

雲嘉擦了擦眼下潮濕的皮膚,將肩上的毯子也扯下折好放在一邊,她對莊在說:“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莊在還困在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裡,此刻隨著她一道起身,說送她回去。

雲嘉拒絕了:“你喝酒不能開車,不用送了,我已經喊司機在樓下等我了,我們各自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吧。”

莊在給雲嘉拿上外套,還是執意將她送下樓。

車子駛離後,他也沒有立馬轉身回去,而是裹著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夜雪初停的風口。

眼睛被吹得很酸。

腦子卻因這份冷冽的氣息而逐漸清醒。

剛剛在樓上,他幾乎沒有怎麼說話,因為他說不出來,雲嘉說的許多話都超出了他的經驗範圍,甚至是理解範圍,有一些,直到此刻,都仍是一知半解。

他的愛情啟蒙源自於父母。

記憶久遠,小時候的許多事情都已經記不清楚,莊繼生親身示範,這麼多年都叫他的兒子不曾淡忘的,大概是一句無怨無悔。

莊在雖然並不支持莊繼生的深情執拗,但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基因,在感情裡,成了和莊繼生一樣的人,愛一個人就是要不計得失地為對方付出所有,至於她知不知情,感不感動,隻要她好,都是次要了。

任何期待回報的付出都不是付出,是變相的下注,並且無形中脅迫對方上自己的賭桌,下與自己一樣甚至更多的注。

他做不到一邊付出一邊奢求。

父母離婚前,江蘭一反常態的有了母愛光輝,不僅和顏悅色多了,還要帶莊在去灼緣觀,江蘭說當初給他起這個名字太隨意了,想帶著兒子去算一算這個名字好不好。

來自母親難得的關心嘮叨,即使莊在不想去,平日聽周邊鄰裡將那位正一道長說得神乎其神,更加討厭這種封建迷信,但還是跟著江蘭去了。

那道長捋著羊角胡子,打量一個十歲男孩過分淡白漠然的一張臉,思索片刻說,這個名字一定要改。

也給他下了判詞。

親情緣淡,富貴懸索,有誌難成。

上就要拋夫棄子的女人,聽到這句親情緣淡,覺得十分準確,更加信了,立時就要道長來替兒子改名,但那道長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玄妙樣子,說逆改命數不是小事,掐掐手指,算了一個日子,讓他們那日再來。

但江蘭等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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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要跟疊碼起家的富商去馬來過好日子的,遊輪不等人,舊衣舊衫不用收,幾樣證件塞進小巧坤包裡,她毫無留戀地打量住了數年的屋子,然後看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兒子,她提醒說,記得到了日子,讓你爸帶你去灼緣觀改名。

那就是儘到的最後一點為人母的責任了。

但是莊在沒有告訴莊繼生這件事,依然用著莊在這個名字。

江蘭走後,或許想起她了,有一晚莊繼生喝著酒忽然問兒子:“上個月,你媽媽帶你去灼緣觀求什麼了?”

他被酒氣染透的眸子裡儘是渴求,哪怕再能聽到一絲一毫關於江蘭的事,仿佛也覺得是好的。

莊在看了父親一會兒,麵不改色地說謊:“她讓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莊繼生點著頭,抹了把臉,苦澀應著:“好,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她本來就不是這兒的人。”

往回走時,莊在隻覺得寒風更烈。

心裡有一種後怕,似冷風在窗紙上吹開的一道口子,長風直入,不知如何彌愈的創口被吹得越來越大。

他害怕他會成為莊繼生那樣的人,即使用儘全力,也沒辦法好好愛一個人,對方從失望到徹底離開,到最後,隻能用相似的話安慰自己。

雲嘉本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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