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徐長山的老父親在送葬途中活過來了。
“真巧啊!”崔遠道似是無意一般歎了口氣。
是啊,好巧啊,據衛家那位老夫人死去還魂歸來不超過五日,短短五日間,又有一人死去又活過來了。自古詐屍都是聳人聽聞之事,可那麼短時間內,接連兩日,幾乎可以遇見的,長安城內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過相比民間的談資,朝堂之上恐怕風波更甚。
“喬環和程厲盛鬥了那麼多年,原本以為扳倒了張家,程厲盛占了上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招後手!”崔遠道感慨,“活過來了,他倒是想的出來!”
“祖父是說,那個傳言的七安先生是喬環的人?”崔璟看著渾濁的酒湯,思緒頓起。
“不管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至少這一次是喬環贏了。”崔遠道哧笑一聲,“倒是小瞧喬環了,罷朝那麼久還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來,這麼一來,不但江寒救出來了,怕是徐長山都要倒向他那一邊了。”
“祖父,衛家那位老夫人的還魂可要查上一查?”崔璟沉默片刻之後,突然開口,“我總覺得應當有個精通陰陽十三科的高手在背後相助。”
“那人既然敢在我等的麵前動手,那就是說遲早要跳到明麵上來的,我等觀望便是,真金不怕火煉,明珠豈會蒙塵?總有出現的那一天。”崔遠道輕笑,“我博陵崔氏謀的是長久,不必早早入局。”
“是。”崔璟低低應了一聲,抬頭,正見祖父眉心的朱砂極正的刻在眉間,仿如佛堂**奉的菩薩眉心那一點紅豔,有多少人記得,觀世音菩薩原本就是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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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又逢雷雨天,六安駕著馬車在雨裡穿行,大雨傾盆而下,即便身著寬大的鬥笠,他的身上還是沒有多少乾的地方了,馬車停在了右相喬環的府門前,六安跳下馬車:“大人,到了!”
何太平從馬車裡走出來,一柄傘撐的搖搖晃晃,一腳下地,鞋已濕了大半,這不是個出行的天,但他卻不得不來。
抬手敲門,不管是何太平還是六安都有種熟悉感,恍惚不久前,也是個下雨天,他們連夜敲開了右相府的大門。
引人入屋。低低的說話聲並未避諱於他,何太平入屋:喬環、齊修明、江寒俱在屋內。
見他過來,江寒跟齊修明朝他點了點頭,江寒繼續說道:“這一次,當真多謝喬相了,若非我的緣故,齊修明那太子太傅的位置也爭得。”
何太平坐不住了:“江將軍不曾聽說?”
“何事?”江寒一愣。
何太平臉色古怪的看了江寒一眼:“徐長山的父親入葬途中,活了。”
“什麼?”江寒一臉驚愕的望了過來。
那邊的齊修明跟喬環臉上卻並無太大異色,想來也是一早便收到消息了。
“你是說入葬途中活了?”江寒仍有些不敢置信,“這……這簡直匪夷所思。”
“是匪夷所思。”何太平莫名的想到了不久前衛家那位老夫人的還魂歸來,多少人被嚇的不輕,這次是大庭廣眾之下,幾乎可以遇見當時的場景有多麼的駭人聽聞。
“說起來,這個七安先生到底是何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幫了我們大忙。”齊修明感慨了一聲,“從未想過還有這麼一招妙招。徐大人的老父居然活了。”
“如此的話,徐大人該當如何?”何太平有滿心的疑問要問,“荊雲那裡又怎麼辦?”
“怎麼辦?”喬環開口大笑了起來,“徐長山父親既然還活著自然不需要丁憂了,自是還該當太子太傅一職,至於荊雲,陛下旨意未下,誰知道呢?”
“可是聽聞荊雲那裡慶祝高升的酒席都辦了,這……”江寒撓了撓後腦勺,“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