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開口,何太平就開口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青陽縣主並沒有被放出來,這次她身邊那兩個嬤嬤是宮裡的人在一旁負責相看。陛下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了,著實是因不讓她出來看六藝試,她就尋死覓活,被發現了好幾次,陛下不得已而為之。這次,你還準備動手麼?”何太平苦笑一聲,“有那樣的出身在,就是她最大的保障。”
“蘇家怎麼肯善罷甘休?”衛瑤卿開口問他。
“陳善要回京述職,太後來信求情,替蘇水清的兄長謀了個三品的閒職。”何太平歎了口氣,“有太後在,有陳善在,要動青陽縣主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應當很快就能放出來了。”
青陽縣主的父親姓陳,而西南侯陳善就是那位長公主駙馬的兄長。西南侯手握重兵四十萬,素有戰神美譽,如今又正直壯年,若說大楚北靠黃少將軍的話,那麼南邊靠的就是這位戰功赫赫的西南侯陳善。比起黃少將軍的年輕有為,這位西南侯陳善用兵貴在一個穩字,前朝劉姓皇族逃到南疆之後與南疆當地的兵民融合,依靠天險與天賦的陰陽天術,竟也已凝結成一股不小的勢力。當今天子大事之上算得上一個明君,所以,若非不得已,黃少將軍與陳善是他整個朝中最最不可能動的兩個人。從另一方麵說來,青陽縣主如此胡作非為也是身有倚仗的。
一個出身宗室,聖上的親侄女,又有戰功赫赫的西南侯陳善為倚仗。何太平想想就頭疼,要扳倒這樣的縣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說來,南疆這樣的心腹大患竟不知不覺已有數百年了。”何太平歎了口氣,“南疆地利之便,巫蠱十分厲害,南疆巴蜀巫家巫蠱之術獨步天下,又有前朝皇室劉家這等精通陰陽天術的家族在旁,劉家與南疆的的結盟已長達數百年無法破解了。誒,當年我大楚也有張家能與之對抗,可惜,誒!張家的點刹驅邪更是巫蠱的克星,自從張家出事之後,南疆一直蠢蠢欲動,若非陳善在,南疆早打起來了。”
衛瑤卿沉默不語。
“衛六小姐,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何太平指了指宗園裡:“你知道青陽縣主鬨成這樣是為了什麼的。”
“崔九公子。”衛瑤卿抬頭看了他一眼,“果然藍顏多禍水,若是崔司空舍得把崔九公子送給青陽縣主,定然沒有這麼多事,我也不必擔憂了。不如去試試說服崔司空吧,崔司空生的跟個菩薩一般,相由心生,定然也是菩薩心腸,不忍生靈塗炭,犧牲一個崔九公子,能救那麼多人,我、蘇水清都不會有事了。還有青陽縣主曾放言若是得到崔九公子,就遣散麵首,如此,不少俊秀兒郎也不用懼怕了。”
何太平:“……”且不說那是你的未婚夫,就是崔遠道,他要是個菩薩,他何太平都能成佛祖了。哦,不對,罪過罪過,小子何太平亂說的,您不要見怪,胡亂念叨了幾句阿彌陀佛何太平才鬆了口氣。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衛瑤卿接著說道:“放心吧,我雖是不大聽話,知書達理還是知道的,若崔司空肯壯士斷腕,我定不會阻止,要我親自相送也是可以的。”
“噗嗤”一聲笑聲響起,何太平望了過來,衛瑤卿轉頭看去。
“對不住。”崔琮捂著嘴巴,“實在是忍不住,衛六小姐,我九弟有那麼差勁麼?讓你避之不及?”
“崔九公子很好,隻是我胸懷大義,知道要知書達理。”衛瑤卿喊了一聲八公子就回道,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配上那一臉嚴肅的模樣,怎麼樣怎麼看著怪怪的。
把未婚夫送給彆人?這樣的知書達理?崔琮忍俊不禁:“衛六小姐繼續吧,我先進去找十三弟去了。”
何太平跟衛瑤卿走到一旁,讓出了一條路,待到崔琮拄著拐杖離開之後,衛瑤卿才收了臉上的笑容:“何大人,《安國論》的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