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祚也在陰陽十三科之中,七安先生登門定然是有自己的計較。”徐長山抬手,“無妨,先生直言便是。”
“黃少將軍。”衛瑤卿看著徐長山,說了四個字。
“七安先生想醫治黃少將軍?”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徐長山沉思,“任陰陽司的人醫治,黃少將軍估計好不起來了,若是黃少將軍不好,對陳善最有利。”
“還有陳碩。”衛瑤卿提醒道。
徐長山臉色微沉,曾經的文淵閣十儒如今隻剩下五個了,陳碩就是其中一個。而且同姓陳,他還是陳善家的遠親,雖說早已分家,沒有交流了,但此一時彼一時,未嘗沒有聯合的可能。
黃少將軍的婚事如今已沒有人多少人知道了,知道的都把這件事爛在了肚子裡,沒有人再會去提及,但京裡一些老人卻清楚的很。陳碩養了個有“才女”名頭的女兒爬了牆,此事之後,陳家與黃家的關係就十分微妙,依著陳碩的打算,原本是準備將陳大小姐沉塘,嫁陳二小姐過來的。熟料,黃少將軍以“邊關不定,無以為家”拒絕了,陳家的二小姐如今都十八歲了還未婚嫁,有人說,陳碩是打定嫁個女兒過去的主意了。
陳碩或許對黃少將軍心有愧疚,但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油子,當真誰也吃不準他的打算。文淵閣十儒的排位陳碩同他爭了幾十年,那個位子或許是個虛的,但對於陳碩這種汲求名望的人,難保不會就範。
“上一回,我救回了徐老太爺,怕是荊雲、程厲盛心裡不會舒服的。”衛瑤卿說道,“也不知是不是逼得徐先生也入了局。”
“父親教導我讀書明理,我徐長山豈會因為懼怕程厲盛而放棄父親?”徐長山搖頭,“七安先生不必激我!”
衛瑤卿笑了笑,沒有說話。
“於私,我已入局,陳善做大於我不利,於公,黃少將軍的傷來的蹊蹺,一國將星是否隕落就在我的一念之間,這樣看來,我似乎沒有拒絕你的理由?”徐長山笑了起來,“七安先生的測算果然很準。”
“是先生大義。”衛瑤卿起身,鄭重的向他作了一揖。
“可惜徐某人到中年,膝下隻勇哥兒一個孩子,若有女兒,定要將你招為賢婿。我徐長山可不敢教出個陳大小姐那樣的女兒來。”徐長山冷笑起來,看向衛瑤卿的眼裡十分欣賞,“那此次瓊林夜宴,你要出席了。”
出乎意料的順利,這位傳聞中的文淵閣十儒之首,舌戰群儒的大儒並非不講理之人。
“名望不顯,如何令朝堂之上那群老家夥信服?”
“此次科考,不但有平民才子,更有世族子弟,荊雲真是虧大了!”
“少年人正是春風得意時,說服他們比說服那些老家夥要容易的多。”
“多謝徐先生!”衛瑤卿再次拜倒,這位有文淵閣十儒之首美譽的大儒果然不凡,不管膽識還是見識。
“隻是此次入局,你恐怕遲早對上陳善了,陳善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可懼怕?”徐長山笑問過來。
她再次拱手一禮,眼裡光芒大盛:“一介江湖術士,前不見人,後不見尾,有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