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她一開口,“果然啊,陳善進京遇刺是長安城裡的人動的手啊!”
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是省油的燈,何太平歎了口氣,破罐子破摔的點了點頭:“應當是的,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但對外說是江湖術士動的手,不少所謂的聰明人會自然而然的聯係到已故的張大天師。”衛瑤卿支著下巴:雖然說她祖父已經亡故了,但是利用他祖父這筆賬她還是要記下來的,雖然罪不至死,但哪一天也不妨礙她反利用一下。反正她重生回來就是來討債的,這是思考了很久以後她重新找到的人生目標。前世她的目標是成為大楚最出色的大天師,為黎民百姓造福,這個目標雖然不錯,但短時間內看不到未來,難免有些沒有動力;而現在她改了目標,她在心裡立起了一本帳冊,詳詳細細的記著欠她張家的每一筆債,她是來為她張家為衛瑤卿來討債的,討一筆,劃掉一筆,她發現她都會很高興了,每討完一筆都能讓她產生奇怪的成就感。
“你現在要乾什麼?”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何太平不知為何,生出了幾分後怕感,乾咳了兩聲問道。
“當然是等啊!”衛瑤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對了,替我注意一下,徐長山向陛下進言讓我替黃少將軍醫治時,琅琊王家有沒有人幫忙說話,沒有的話……”
“怎麼樣?”何太平眼皮挑了挑。
“當然是記下來啊,這是王栩親口答應的,願賭服輸,我可是當了真的!”少女“嘖嘖”歎了兩聲。
“陳工若是不主動找我的話,我就不動手,他若是主動地話,我也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衛瑤卿起身,“有青陽縣主在,我看就算他忘記了,他這個好女兒也會提醒他的。”
目送著衛瑤卿離去的背影,何太平歎了口氣:陛下最好把青陽縣主看牢了,否則當真鬨起來,指不定陳工真的會死,到時候怕是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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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這個麻煩你重新作一下注釋,我看不大懂。”王栩笑眯眯的把手裡的《水經注》遞了過去,“我看不懂,接下來的校對就完不成了。”
崔璟抬頭看他:“你倒是空閒!”
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可不是嘛!”王栩笑眯眯的拍了拍手,“就是太閒了吃飽了撐著沒事乾嘛!”
“那這本《三分道》麻煩你來注釋一下。”崔璟說著把一本同樣不薄的《三分道》遞了過去。
王栩接過,摸了摸鼻子:“還當真是禮尚往來啊!”
“應該的。”崔璟笑了笑,低下了頭。
文書翰抬眼看了他二人一眼,本能的察覺出這二人似乎話中有話,但貧寒學子,自幼為的是生計發愁,周圍的販夫走卒也沒有這麼多話中有話的彎彎繞繞,他有些不習慣的拉了拉衣裳,雖然他的衣裳穿的很乾淨,很工整。很多時候,他隻會以沉默來應對,於是眾人皆道今年的狀元郎書讀的是不錯,隻是未免有些木訥,活似個書呆子。
“我做完了。”文書翰起身,手不習慣的放在兩側拉了拉衣角,“可要幫忙?”
“不必了。”王栩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清秀文雅,“畢竟禮尚往來嘛!”
崔璟抬頭笑了笑,低下頭去。
文書翰乾笑了兩聲:“今日坐班的時辰已經過了,我先回去了。”
兩人抬手回應,動作渾然天成,那是自幼便受到的良好教導,是印刻在骨子裡的優雅。
文書翰突然生出了幾分局促,乾笑了兩聲,拿起書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