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詹事司直衛同光把自己院子裡的兩個小廝送到母親床上這件事已經傳開了,當時周老夫人就去了西院,棗糕有樣學樣的說道:“老夫人是這麼說的,夫君若是地下有知,非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不可。一把年紀了,外麵傳的風言風語。你若是個有氣節的女子,早一根褲腰帶上吊了,偏你這老不休的還賴在這裡。你西院愛作甚作甚,左右我東西二院早就分開來了,乾脆砌堵牆分開來好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除了祭拜夫君的時候。不過我周齡也不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沒有臉去祭拜夫君,簡直叫人不齒……”
“小姐,你不知道當時黃老夫人那臉色,簡直成了豬肝色了。眼下就是在砌牆呢,他們西院自己去開一扇門,省的進進出出還要走咱們家的大門。”棗糕嘰嘰喳喳的說道。
衛瑤卿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頭不遠處站著的衛瑤玉,看著她們主仆二人一副無奈至極的的樣子。
“二姐,怎麼了?”衛瑤卿笑了笑。
衛瑤玉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把二弟忘了?明日長安縣衙開審,去瞧瞧去。”
“真去長安縣衙了啊!”衛瑤卿心道:何太平居然這般聽話,她也未想到。
“什麼真去假去……”衛瑤玉愣了一愣,有些弄不明白,不過還是告訴她道,“記得啊,明天去看看去!”
衛瑤卿點頭,也是。衛君寧那小紈絝在牢裡呆了三四天了,什麼同李歡去郊外菩提寺賞桂的說法再不回來就要被戳穿了。
眼下被她們念叨的衛君寧其實過的還不錯。在牢頭的催促下,換上了衣裳,從湯池中爬了起來。
“下一個。”牢頭喊了一聲,把下一個領進了湯池。看著吃飽睡足的民眾們,牢頭發著牢騷:“總覺得我等是來做苦力的,伺候他們吃也就罷了,還要燒水領人去洗澡。”
不洗能行麼?關了幾天,雞鴨牛羊的味道混合著汗臭味、腳臭味,那味道簡直幾欲作嘔,明日要升堂,總不能領著一身臭味的人過去吧,先前那個謝大人走了一圈,他倒是隨口一說,可苦了他們這些人了,簡直累趴下了。
吃飽,洗完澡的民眾們睡的格外的香。
有吃有睡還有人伺候,牢頭往裡瞧去,暗道:這都快要樂不思蜀了。果然這兩天都沒人提要放出去的話了。
謝十一郎謝殊領著崔璟透過外頭的小窗指向角落裡倒在一塊兒睡的正香的幾個少年,心裡也有些不可思議,幾個月前,他還在同崔琰一塊打馬球呢,誰知道一眨眼,他在牢外成了長安縣令,他在裡頭成了疑犯。
“十三剛洗完澡睡著了。”謝殊道,“明天走個場就放出來了。”
“刺殺西南侯的人抓到了?”崔璟看了眼崔琰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身旁的王栩,“聽說是個胡人,寄身長安城外的戲班裡,是王司徒喊人來唱戲發現的?”
“祖父他老人家就這點愛好。”王栩笑眯眯的說道,“誰知道運氣這麼好呢,也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