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參見大人。“
”大人,小的們是變戲法的,在騾馬市那一塊擺了幾年的攤了,那個表演大烤活人的是上個月才進我們雜戲團的,在這裡表演了一個月有餘,這些事情時常在騾馬市逛的人都知道。”
“大家也知道,戲法就是障眼法嘛,那一塊底下有個暗格,表演的時候,他自己會鑽到暗格去,那一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自己沒有動身,被燒了也不喊,就這邊生生燒死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如你們所言,常人被火灼燒應當會跑開或者呼救,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實為不妥,”何太平說道,一敲驚堂木,“來人,帶仵作!”
身材瘦小的仵作被帶了進來:“小的參見大人!”
“起身吧,且說說驗屍結果。”
仵作站了起來:“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大理寺的仵作,驗屍多年,這是一具被活活燒死的屍體,與大家現場所見不謀而合,不過,再後來檢查屍體時,小的發現屍體上沾了些奇怪的粉末,而後經過多方查證,這是來自西域的毗羅因粉。毗羅因是一種能讓人僵直,行動遲緩的藥粉,中藥者察覺不到外界疼痛,行動僵硬,與死者生前的表現不謀而合。”
“如此就說得通了,那死者是在何處接觸到西域的毗羅因的?毗羅因在西域幾位稀少且價格昂貴,一般的胡商手上都很少有,為何要選擇毗羅因來殺人。”
“大人,這毗羅因價值千金,小的們耍上十年戲法都不一定買得起啊。真要殺人還不如直接動刀來的快,又怎會去買這毗羅因殺人,大人,小的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同一個胡人大藥商關係很好,一個月的功夫,那個胡人找過他兩回了……”
衛瑤卿以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卻見衛瑤玉瞪了她一眼:“好好聽著。”
衛瑤卿點了點頭,心道何太平想審的可不是這個案子,隻不過是牢裡那些人該放出來了,走個場罷了。
“帶章之林。”
衛瑤卿困意消了大半,看著被帶出來,一臉神色激動的章之林。
“學生國子監學子章之林見過大人。”
“免禮吧,那一日,你看到了什麼?”
“回大人的話,那一日,小民同朋友去逛騾馬市,快到變戲法那裡時被人撞了一下,撞我的就是個胡人,臉上塗著花花綠綠的顏料,袖子還隻穿了一隻,神色十分匆忙的模樣。”章之林道,他可是人生第一回上衙門啊,可要表現好一些,給大家看看四門學院學生的風采。
何太平一敲驚堂木:“帶嫌犯!”
蒙著白布的屍體被帶了上來,好在如今天氣轉涼,還未到散發腐臭的時候,可饒是如此,章之林還是嚇得跑到了一邊,白布掀開露出一張麵容,臉上花花綠綠的顏料,高鼻金發,胡人的長相,章之林匆匆看了一眼就忙不迭地點頭:“就是他就是他!”
何太平轉向那些變戲法的:“你們也去認認,可是這個人?”
那群變戲法的比章之林膽子大一些,一看卻有些茫然了:“大概是吧,瞧這打扮像的,胡人都長的差不多的樣子,既然裝扮沒錯,那就應當是了。”
何太平一敲驚堂木:“此人混在戲班之中,是司徒王瀚之王大人宴請賓客時被發現的,因想要逃脫追蹤,一步不慎,從高台上跌落下來,摔死了。如此人證物證具在,本官宣判……”衛瑤卿抬眼看何太平,他仍是一臉嚴肅的樣子,這是個糊塗案,來的糊塗,辦的糊塗,結的更是糊塗,但是百姓都皆大歡喜。
歡呼聲起,至少被抓進牢裡的人能放出來了,何太平朝她微微搖了搖頭,衛瑤卿早被衛瑤玉拉著向府衙大牢的方向行去了。
牢門大開,人群從裡頭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