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而已,那時候孩子還小。”崔遠道神色安詳從容,“九郎如今有婚約在身。”
“衛家的那個孩子?說起來還是挺出息的,小小年紀就當上了監正。”王老太爺似是方才想起一般,笑道,“是個好孩子。”
長安城這點事情,一點風吹草動,崔王謝三家誰會不知?孩子是好孩子,監正或許是陛下出於對衛同知補償的考量,但那又怎樣?在世族宗室林立的長安城,半點根基也無,還不值得他們去太過關注。
那頭薛璟瑜似是說了什麼,盛敝理冷笑一聲,神色漠然的看向前方。說到最後,薛璟瑜似是無奈至極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入了大殿。
盛敝忠的夫人薛氏是薛璟瑜的親生妹子,雖說外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到底是兄妹,兩家平日裡也有往來,誰知道這個盛家老二連他的麵子也不給,薛璟瑜這才放棄了勸說。
“紫禁將軍來了!”有人輕呼了一聲,眾人皆轉頭看向向這邊過來的陳述,人高馬大,典型的武將長相,煞氣逼人,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軍功。
如若無物的經過跪在地上的盛敝理,盛敝理大怒:“陳述,豎子欺人太甚爾。”
“你盛家也算京中權貴,”陳述漫不經心的轉過身來,對盛家眾人的怒視視若無物,“如那等山野小民一樣訛人?倒是讓陳某第一次看到。”
“騙人,就是你,就是你害的爹爹摔下橋去的。”跪在盛敝理身後的一個少年雙目發紅的站了起來,就要往陳述的方向衝過去,卻被盛敝理及時拉去了:“明輝!”
“那為何當時不尋陳某,事後莫名其妙的怪罪陳某,誰知道你盛家安的什麼心?”陳述冷笑,“怎麼,學那等街市小民碰瓷麼?”
這是要賴了啊,早就知道會有這一茬的盛敝理臉色鐵青:“公道自在人心,你陳述來勢洶洶而來,攜西南以迫陛下,古有曹操,今有陳善,實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當時不曾聽人一言,盛家後悔萬分,然而錯處已成,公道定是要討的,不管討不討的回,事情都是要做的,否則他盛家男兒何以在天下人前立足?
眾人臉色大變。
盛敝理膽子也太大了,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盛敝理,你誅心之言,是打定主意我陳述會忍下不成?你……”陳述一個趔趄,險些摔了下去。
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因著他的趔趄,頓時一鬆。
一旁經過的郭太師有些驚訝的看著散落一地的佛珠,驚訝不已:“我的佛珠怎會……”
他不過是經過他二人身旁罷了,脖子上繞了兩圈的佛珠串突然斷了,佛珠滾落一地。
這可是找實際寺天光大師親自開過光的珠串啊,郭太師連忙蹲了下來。
“太師,我來幫您吧。”路過的齊修明跟著蹲了下來幫忙撿著佛珠,一旁頭戴冠帽的小個子監正也跟著蹲了下來。
崔遠道也歎了口氣低頭幫忙撿起了佛珠。
而讓陳述一個趔趄的,就是這些圓滾滾的佛珠。
有心人不禁心中嘟囔:陳述叫囂的時候,佛珠突然斷裂,細一想當真是不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