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消息,我們這裡也不甚清楚。隻知道,起因是欽天監新來的監正殺了作惡的鬼物,路過的天師嗬斥了兩聲,熟料被殺的人的親朋好友鬨了開來,於是就……”徐長山搖了搖頭,低頭歎了一句“莫名其妙”。
最近莫名其妙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
官袍被烘乾之後,衛瑤卿進屋重新換上了官袍,長發披散在肩頭,將身上的外袍交給棗糕。
昨兒半夜雨停了之後,便叫人回去讓棗糕替換的外袍過來了。衣服鞋子濕了大半,自然不能穿在身上。衛瑤卿倒是不懼擔上個麻煩的名頭,她要做的事情多的很,可不能隨意生病。
眾人皆是一臉倦色的斜靠在椅背上。百勝樓裡的多是富戶官身,門前停滿了馬車,各家小廝丫鬟帶著洗漱之物過來替主子洗漱。
洗漱過後,百勝樓的掌櫃替每桌客人,連帶著陰陽司的天師們都端上了點心。
這能有什麼辦法?大堂裡的屍體就躺在那裡,被害的親朋好友不讓收拾,他這百勝樓估摸著今兒生意也是做不成了。損失什麼暫且不說,這些人又不能得罪了,百勝樓的掌櫃歎了口氣,也是一臉愁色。在這塊地方開酒樓的,哪家沒有點後台,可眼下裡頭那麼多富戶官身,實在不能得罪啊!算了,總比名花閣跟暢意樓好啊,裡頭的人幾乎死光了,那兩家估摸著要完了,掌櫃搖頭直歎:當真原本好好的,就因為這麼一遭,麻煩又起了,名花閣的老鴇跟暢意樓的掌櫃都是打了多年交道的,也算熟識了,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和和平平,這麼一遭,新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他心裡都沒底,倒是少不得一筆花銷了。
當真是飛來橫禍啊!
酒樓裡的人吃著送來的早點,紛紛低頭感慨:還是酒樓裡方便,餓了還送吃的過來。
百勝樓的廚子是陝人,做的自也是長安當地的早點:胡辣湯、肉夾饃之類的都被端了上來。
好衝的血腥味!
林立陽帶著人走進百勝樓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地上擺了七八具屍體,死狀淒慘,胸口破開一個洞,有啃食了一半的心臟被丟在身上。
此情此景,林立陽莫名想到了肉包子裡那塊掉出來的肉,胃裡一陣翻騰,捂住嘴巴一陣乾嘔。
想他林立陽沒被朝廷招安之前也是占山為王的匪寇,又不是沒殺過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這活生生的心臟擺在身上的模樣還是讓他扶著柱子一陣乾嘔。
誰想到這個素日裡趾高氣昂的護城將軍居然抱著柱子乾嘔,百勝樓裡吃點心的百姓心裡一陣鄙夷。
抬頭看向麵色如常的用早點的民眾,林立陽叫苦不迭:這等場景,他們還吃的津津有味,長安城的刁民越來越厲害了,這個護城將軍當真越來越難做了!
看著扶著柱子乾嘔的林立陽,站在一旁的陳述眉頭直皺:早聽說了分管長安五城兵馬司的護城將軍林立陽不是正規軍隊出身,原來是個匪寇,因武藝高強才被招了安,如此一看,果真遠遜他們這等正規軍隊出身的士兵,居然抱著柱子乾嘔,陳述一聲冷笑,不語。
昨日跟著李修緣殺完了幾個鬼物就聽說百勝樓裡出事了,民眾居然跟陰陽司的人鬨起來了,簡直匪夷所思。以往又不是沒有過鬼物殺人,怎的這次就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