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玉看了她片刻之後點了點頭。衛瑤卿這才放開了她,將紙人拉到屏風後,衛瑤玉看著屏風後的“衛瑤卿”,似是在穿衣又似是在寬衣,也不知道到底在做甚。
“你這是做什麼?衛瑤玉看著屏風後的紙人還在發愣。
“二姐,不要大力拍她就看不出來什麼異樣的。”衛瑤卿推開窗戶,“我去去就回。”
“誒,你……”衛瑤玉還要喊她,卻見一眨眼的功夫,她已跳窗不見了蹤影。
會陰陽十三科的天師們都是受人尊崇的,因為他們能做些常人做不了的事情,呼風喚雨,通鬼神,知陰陽,曉未來,明禍福,所以在普通人眼裡,這是神聖的。她衛瑤玉就是個這樣的普通人。可這兩日,看六妹妹做的,弄個符紙學她說話,剪個小紙人變個大紙人,跟玩鬨似的,這些著實同以往認知的不太一樣,連帶如今,她看陰陽司的天師們,都沒有原先那麼尊敬了。
那個紙人做的活靈活現的,衛瑤玉到底不過十五歲的小姑娘,耐不住好奇走到屏風後看那個紙人伸腰,舒展身體,脫外袍,穿外袍,再脫外袍,再穿外袍,不仔細看,當真看不出是個假人來,看著似乎還真的蠻有趣的。
她一時看的認真,伸手捏了捏,力道有些大,那隻手不小心被捏扁了,她正愁著怎麼弄回來呢,冷不防那個侍女推開門進來:“好了沒有?”
衛瑤玉大怒,走過去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沒看到我六妹妹在換衣裳?我衛家再落魄也比你一個奴婢強,滾出去。”
侍女捂著臉憤憤的看著她,卻不敢多說什麼,隻低身退了出去。她是奴,即便主子再尊貴,也隻是個奴。哼,不過我看你今晚過後還敢不敢這麼說。
待到侍女出去,衛瑤玉連忙把被風吹偏了的紙人搬回原處,方才那侍女一推門,紙人險些被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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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你夠了啊!你這靠兄弟的軟貨色,不要以為陳述在,我就怕你。早攤開來的事情,我尋我的麵首,你玩你的小妾,下回再敢打我身邊人的主意,不要怪我不給你麵子。”趾高氣昂的聲音,放佛與身俱來,是臨陽長公主的聲音,“怎麼?玩膩了女人,還想水路旱路通吃不成?”
一聲冷笑,是陳工的聲音:“李臨陽,你這臭娘們,上回我的愛妾不是被你抽死的?下回再敢管我的女人試試看?”
“信不信我進宮尋皇兄治你的罪!”
“去啊,當我陳工的幾個兄弟是吃素的?方才在宴席上整個人都快貼到我二哥身上了,我告訴你,我二哥可不是那等人,離我二哥遠一些,待他發怒了,有你好看的。”
“大晚上的,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青陽找我,關你什麼事。”
……
這一對夫妻啊,好像在鬨矛盾啊!
衛瑤卿看了片刻,她想她大概知道青陽縣主想做什麼了,這樣看來青陽縣主還真是個“孝”女啊!既然如此,青陽縣主,我就配合你一把吧,不過,你不要後悔哦!
看著從外頭鑽進來的衛瑤卿一點動靜都沒有,衛瑤玉白了她一眼:“再練練你都能當賊了。跑哪裡去了?還不快去將衣服換了,這個天受了寒就要吃苦頭了。”
自然能分辨得出好意和歹意,衛瑤卿笑了笑,不以為意的收了紙人,到屏風之後換上了衣裙,。
見還在與自己爭吵的陳工突然向著一個地方愣住了,那眼珠子看的都快凸出來的模樣惹得臨陽長公主撇了撇嘴,又是哪個妖精勾了他的魂,回頭卻見:月色如水,青竹如墨,月光之下,那長及數丈的畫布之後,裙裾飛揚的身影立於畫布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