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有王氏子弟搖了搖頭,“這名字太俗。”
王栩卻笑道:“大俗即大雅,也沒什麼不可。”
是啊,也沒什麼不可。
烏篷船離曲苑越近,船上也愈亮,船娘的容貌在一眾王氏子弟中更顯的平淡無奇,不過笑眯眯的樣子卻也有幾分靈動。這隻是個普通的船娘罷了。
烏篷船靠岸,王氏子弟下船,搖搖晃晃的船,每個人都走的小心翼翼。船娘在一旁靠著船槳笑望著,待人都下了船,這才擺了擺手:“美玉郎君們今日定儘心而歸!”
似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吉利話,船娘調轉了船頭,走了,心裡還有幾分感慨,這一船倒是搖的值,看了不少俊秀兒郎呢!邊說著邊摸了摸臉,回頭笑望了一眼曲苑的方向:今夜王老太爺在曲苑會客,真是巧啊!
她,不是船娘,她是衛瑤卿。
今夜來此,為人血饅頭而。,前次恰巧看到了劊子手在交易人血饅頭,沾了人血的饅頭到底要做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直覺此事非同小可,她衛瑤卿相信直覺。那一日她追蹤的朱砂印並未打在人的身上,而是打在了人血饅頭上,那枚朱砂印就在附近,在這三座湖上的孤苑中。
烏篷船微微搖晃,船娘一開口,標準的吳地方言,唱了兩聲小調,笑眯眯的搖著烏篷船。曲苑、書苑、樂苑彼此分隔,互相獨立分隔而立,宛如湖中三座孤島,不相往來。
烏篷船靠岸,很快就坐滿了人。
“去哪一苑?”船娘將辮子甩到了腦後,笑問。
“書苑。”回答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一雙鳳眼微挑,素白長衫,青玉長簪綰著烏發,與一般少年郎君不同的是,耳垂上帶了兩顆青玉寶石。這少年郎長的真好啊,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皮膚那般好,比起許多女子都不差呢!
“你看著我家公子作甚?”少年人身邊的俏丫頭出聲了,眉頭直皺。
“郎君生的好看呢!”船娘笑吟吟的說道,“方才去曲苑的琅琊王氏的郎君也好看呢,這等機會可不多見,自是要多看看的。”
“你……”即便燈光昏暗,也能看到俏丫頭臉色紅了起來,“呸”了一口,“不知羞。”
搖船的船娘本就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臉皮早已磨厚了,笑眯眯的也不生氣,隻繼續看著那個十七八歲的公子。
那公子似是也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乾咳了兩聲,船娘笑了起來,打了個呼哨:“郎君生的真好看呢。”
這話一出,看得那俏丫鬟直瞪眼,又氣又急,她……她這是在調戲公子!
“嗯。”那公子應了一聲,低著頭似是不以為意的樣子,可臉上突然生出的潮紅昭示著他的心緒:到底緊張了,這麼直白的看兒郎的姑娘還當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