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宜慢心宜善。孫兒一直記得。”王栩抬手行了一個全禮,神態恭敬。
“明白就好。”王老太爺拍了拍王栩的手,“還有,薛家大丫頭與你的事,雖說我與薛行書一直在商議,但終究還未成,準備送過去的禮還有孫公給的藥先不必送過去了。”
“孫兒曉得。”王栩又答,對王老太爺提及薛大小姐,依舊神色自若。
“薛大小姐是聰明丫頭,應當明白事理才是。她書信於崔璟一日,你就晾她一日。想一麵同我王家結親,一麵私下與崔璟書信往來,她當我王家是什麼人。不管書信的內容是什麼,就算是好友書信互通,或者私下合作,那也是不成的。”王老太爺看著長安城神色漠然,“我琅琊王氏的子弟這點傲氣還是有的。七郎,莫擔憂。”
“孫兒不擔憂,若此親事不成,那薛大小姐就與我王栩無關,隨她如何都成;若此親事能成,她入了我王家的門,就是我王家的人,該當如何,薛大小姐聽聞德行貌皆是一流,想來會明白這個道理。就算不明白,孫兒也會讓她明白的。”王栩笑眯眯的說道。
王老太爺抬眼看向長安城,長安城依舊一片繁華。
……
並州城古往今來都是兵家必爭的要塞之地,四通八達,過往商隊絡繹不絕,城中客棧鱗次櫛比,並州城中但凡有些祖產的都做起了客棧生意,由此發家,這是一座富裕而忙碌的城池。
並州城外三十裡,有數百士兵在這裡安營紮寨。那是大楚鼎鼎大名的西南侯陳善的營地,離營地不遠處是並州城的驛館,如今也是燈火通明,懷國公的兩位孫女在這裡已經住了一段時日了。
驛館的小吏百無聊賴的在門口打著哈欠,自從懷國公的兩位孫女來了之後,這裡的一切都不需他們假手了,著實閒得無聊,打打瞌睡。有人專門做飯,有人專門做事,連那廚房也由懷國公府的人包了。
多虧了他們,小吏連事情都不用做了,悠悠哉哉的打瞌睡。
“喂。”換班的小吏把打瞌睡的那個拍醒,“要睡回去睡去,該我當值了。”
“不睡覺能乾啥,事情都有人做了啊!我啊,最好那兩位小姐多在這裡呆些時日呢,這日子過得,真叫一個舒服。”小吏甩了甩腦袋,起身,“輪你了啊!”
“是啊,兩位小姐也呆了夠久了吧,怎的不見離開?這驛站再好,哪能跟懷國公府相比啊!”
“我怎會知道。”
“對了,你見過那位薛大小姐沒?聽說生的很是好看……”小吏正說到興頭上,忽然卻見麵前的人睜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一副驚呆了的模樣。
“你看什麼呢?”小吏拍了他一巴掌,回頭也瞬間愣住了。
烏發高挽,金釵珠花,從窗口湧入的夜風吹動,紗裙之下,身姿曼妙而玲瓏。
半透的麵紗之後,五官皆迷蒙在輕紗裡,隻一雙漂亮的鳳眼在外往這裡看了一眼。
憤怒的侍女早已衝上前來,甩開手,左右開弓幾個巴掌:“膽敢對大小姐不敬,仔細你們的皮。”
兩個小吏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來討饒,直言不是故意的。
那邊的小姐看了一眼這裡,回房了,侍女吐了口唾沫跟了進去。
兩個小吏被打懵了,連忙退了出去。
屋裡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抿唇輕笑:“他們看大姐姐看呆了呢!”
少女粉妝玉琢,聲音婉轉如黃鶯,笑起來的模樣甚是可愛。
那蒙著麵紗的少女卻不發一言的取出一封被封了蠟的書信,劃開封口的蠟,取出裡頭的書信,走到燈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