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何事啊?”
“老太爺,我拿錢做事,自然要替您消災解難。”她說著,“若我沒猜錯的話,您是不是一會兒要與程相一同回去?”
王老太爺看著她眯眼:“嗯,不可以麼?”
“是的,不可以。”
少女的聲音柔柔的,卻讓王老太爺瞪圓了眼,“你說什麼?”這世上敢同他王翰之說不可以的小輩他還沒見過呢,不由瞪著眼睛看著她。
“不可以。”少女臉上的表情沒有那一日的古怪,也沒有那一日諂媚,神色冷淡而漠然,“程厲勝印堂發黑,黑雲罩頂,可能今天最晚明天要倒黴的,老太爺,不要跟一個倒黴蛋一起回去。”
居然是這樣?王老太爺詫異間少女已朝他點了點頭,向內宮走去了。
不管王老太爺替她拿回那份契約之心是真是假,他都做到了,她衛瑤卿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恩也報,仇也報。
從金鑾殿入陛下與後宮嬪妃、公主等女眷的內宮查的很嚴,她抱著議案在南書房外等候,接過李德全從南書房拿出的聖旨,跟著李德全身邊的小太監福安去庫房。
太監本無根之人,人體欲念一除,難免會對旁的生出欲望。就譬如說眼前這個福安,好財。
“咱家是為陛下辦事的,上一回啊,你們欽天監那個,那個孫監正你知道麼?給了咱家一隻老大的鼻煙壺,咱家都不好意思拿,還有那個誰……”
衛瑤卿聽明白了,隻是笑,在福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到了庫房,而後從繡袋中取出一包銀子放到了福安手中:“還望福公公多美言美言。”
你美言?你連話都搭不上還美言?李德全說這話還差不多。
“誒,這怎麼行?衛監正你太客氣了。”福安說著將那包銀子塞入繡袋中,臉色也變得好了起來。
“將陛下聖旨謄抄完畢便交予咱家,咱家去宣旨。”那包銀子打開了福安這條路,福安笑眯眯的用鑰匙打開了庫房的大門。
一股夾雜著灰塵的氣味湧來,福安捂著鼻子一通咳嗽:“咱家就在門口等你了,衛監正,你進去吧!”
衛瑤卿笑了笑,走了進去。
庫房很昏暗,一封封案卷備案都依次放在書架上,庫房裡滿是塵封的味道。
她這一回是要謄抄陛下的聖旨入庫的。
一邊的桌上有紙筆墨,她寫的很快,方才聖旨的內容,她已經記了下來。
待到備案的聖旨寫完就要入庫了。
按照書架的排列順序,她很快找到了並將備案的聖旨放了上去。
昭和元年十一月,往下是昭和元年十月,再往下是昭和元年九月……
衛瑤卿的手指顫了顫,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張家出事是在七月裡,七月十五,傳說中的中元節。若非中元節,張家舉族的冤魂怎會被困在鎖魂大陣之內?
整個七月裡聖旨並不算多。
衛瑤卿伸手咬破手指,隔空虛畫了幾道符印。
通陰陽,斷生死,往輪回,分兩界,開。
她想要看一看這個七月的所有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