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禦書房中的明宗帝抬頭,看著他,一臉倦怠之色,“先生,出事了。”
“我皇室九龍棺入葬之地變成了煞地。”
“楊公選的風水寶地我看過,已穩健四百餘年,應當不會出事,仙蚌含珠,理當福澤子孫後代。”裴宗之道,“應當不會有差錯才是。”
明宗帝恨恨地一拳擊在桌案上:“李臨陽同陳工那兩個蠢貨在寒山寺殺了人,如今……如今卻已是血珠死蚌,若是還未葬進去倒也罷了,關鍵是這九龍棺已經進去了,求先生助我。”
“這……”裴宗之眉頭蹙起,“楊公可有辦法破解?”
“九龍棺已經抬出來了,但沾了血,這可如何是好?”明宗帝問道,“楊公也無法,隻能將九龍棺暫且想辦法挖隧道進入渭河水中,以渭河之水清洗,但能不能奏效還兩說。”
“陛下,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能解決自然好。若是不能的話……”
明宗帝直起了身子,睜大眼睛看著裴宗之:“先生,若是不能,那當如何?”
裴宗之神色未變:“自然是大楚國運衰落,有異星突起,奪大楚江山!”
“陳……可是陳家的人?”明宗帝眼中驚疑不定。
裴宗之抬手,似是想掐算一二,半晌之後,卻還是搖頭:“不知。”
“可惡!”明宗帝一掌拍在案桌上,“陳家……陳家如此欺我,簡直欺人太甚!”
“陛下,遇生變死,向死而生,大楚國運還不明朗,既然有所懷疑,自該早日防備才是。”
“防備?”明宗帝起身,來回踱了數步:“是了,防備。”
“對,先生說的對,我可儘早防備一二。”
“陳家兄弟不是兄弟情深麼?朕倒要看看陳善肯為陳工做到何等地步?”
“多謝先生了,還是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
……
裴宗之站在那裡:他可什麼都未說,天機不得泄露。
……
從禦書房走了出來,裴宗之撐起鐵傘,步入雨簾,跨出宮門之後,一輛馬車在那裡等了他許久了,他踏上馬車,馬車裡的黃石先生手裡抓緊了車簾,身上濕了大半,口中抱怨道:“你這一去也去的有點久啊,都多久了,跟陛下出什麼主意了?”
“沒有。”裴宗之將鐵傘輕輕放下,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裡,“我什麼都未說,天機不可泄露。”
“真的假的?”黃石先生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不信。
“我很惜命,泄露天機會受天譴的。”
“可是要是亂世將起,那樣會生靈塗炭。”黃石先生揮著袖子,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誒,到時,百姓流離失所,你忍心麼?”
“人都是要死的,早一點晚一點而已。”裴宗之木木地回道。
“你……你,天光大師就是慈悲為懷的人,你怎麼……”
“那你去跟他說。”裴宗之抱著雙臂,靠在車壁上假寐,“一個人拯救蒼生?這是師尊可能會做的事,不是我要做的事。再說了,師尊不是還在呢麼?他既然還在,身體也好,武功也愈發精進,那自去拯救蒼生就是了,我又不攔著他。”
黃石先生怒瞪著他:“你……你怎可……”
“你說那麼多沒用的,為什麼你自己不做,光說不做麼?”裴宗之摸了摸腰間的袋子,“還有,我的糖吃完了,一會兒在小食鋪前停一停,我要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