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陽顫顫巍巍的扶著門框站直了身子走過去:“見過崔司空,我……”
裡頭的老者微微頷首,形容慈悲:“將軍這是公務,自然不該阻止。”
林立陽連忙喊著“不敢不敢”,隻覺得自己有些奇怪,崔司空如此慈眉善目,語氣溫和,也未出聲阻止,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冷汗涔涔。
“王會仙,讓她們幾個跟將軍走一趟,問話而已嘛,再多也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將軍,是麼?”
“是。”林立陽縮了縮脖子,乾笑了兩聲。
寒暄了兩句,林立陽便退了出來,瀟瀟姑娘並那日在彩車上跳舞的妓女們都已經過來了,會仙閣如此配合,林立陽卻一點都笑不出來,走出了大門。
那幾個妓女則坐上了軟轎由知客們抬著在後頭跟著。
“娘的,又不是沒有腳。”林立陽冷哼道,他們一行人站在前頭,妓女們坐在軟轎裡在後頭跟著,如此大的派頭,倒跟千金小姐似的。
兩邊的行人不時的往這裡看來,似乎也有些詫異,有人在一旁說了一番會仙閣的老鴇同林立陽的恩怨之後當時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人道:“這老鴇倒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是啊!”有男子在一旁應和,話音剛落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有意思你個頭!”是家裡婦人的聲音,“那要不要給你些錢,讓你去會仙閣裡頭走一圈然後光腚出來裸奔啊!”
這話一出便是一陣哄笑。
黃天道月下裸奔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日了,總還有人會時不時地提起當時賺足了全長安城百姓眼球和話題的事情。
那婦人捏著那喊著“我關中男兒豈可雌伏婦人之下”的男子的耳朵便往家裡拖去,而後關上了房門。
不多時便從屋中傳出了一陣拳打腳踢聲。
眾人了然,喲謔的哄笑了兩聲。到底是給自家男人麵子,沒有在街上對男人拳打腳踢的。
屋裡鍋碗瓢盆摔了一地,男人卻不複先前在眾人麵前那副強作麵子又懦弱的樣子,女人也不再是潑辣氣急敗壞的模樣,兩人皆看著對方。
“我才打聽到的消息,”男人神情肅穆,“陳善受了重傷,這正是刺殺陳善的好時機。我們還要留在這裡伺機對程厲勝下手麼?奸相害老天師一家是沒錯,但歸根到底症結還在陳善身上,若是殺了陳善豈不是更好?”
“如此若能得手的話……就一勞永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