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琮唰地一下看向崔璟。
三家老太爺去觀望一個後生,更遑論還是一個女子,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觀望與她的背景毫無關係,單單就她這個人有關,如此重視,這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真是明珠難蒙塵,不管置於何地總能大放異彩。難怪老天師將她視若瑰寶,崔璟垂下眼瞼,有些事情不能說出來,譬如她有可能是張明珠這件事。依照祖父的意思就是“她又沒承認,眼下也沒有什麼證據,自然不能胡說,不然這等消息出自我等之口,是想逼死一個女孩子麼?”
不過聽祖父三言兩語還原當時的情形,足可見其機敏多智善辯,能在營兵的層層捕殺下,撐到他們前來,手段自然厲害。最重要的是無法斷定正邪,該下狠手時毫不手軟,絕非純良之輩,實在難以簡單的去界定。所以祖父垂頭,給出了一個三字的評價:“不簡單!”而後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曾經的一紙婚約。
祖父說道;“我如今委實覺得心境複雜,真是既後悔又慶幸。”
後悔自然是放開了她,這個她當然是指如今的衛六如此厲害,若是婚約還在未必不會成為一道莫大的助力;同時又慶幸解除了婚約,因為這個孩子讓他覺得難以掌控,掌控的好自然是一道莫大的助力,若是反被她掌控,那就不妙了。所以既後悔又慶幸。
“好了,八哥,總之你放心吧,她的命,不是誰都取得了的。”崔璟起身,送客了。
今日話已說的夠多了。
……
……
“對了,蔣忠澤那裡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動作?”王老太爺打了個哈欠,逗弄著桌上鳥籠裡的鳥。戲台上的戲方才落幕,他便興致衝衝的逗起了鳥。誒,年紀大了,閒不下來了。
王栩搖頭:“回祖父的話,蔣大人每一日深居簡出,並沒有什麼舉動。”
“嗯,想也沒有。陛下也沒有下什麼指令。”王老太爺說道,又問,“程厲勝被扣,歸德營那裡有什麼變動麼?”
“趙孟夫這些時日出去過兩回,不過很快就回來了。”
“趙孟夫心思活絡,怕是也收到一點風聲了,這一次程厲勝懸了,他自然是要另攀高枝了。”王老太爺輕哂,“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不過這樣也好,小人嘛,有弱點總是好拿捏的。”
王栩道了一聲“是”。
“最近城裡有什麼動向?”
“多了不少會內家功夫的高手,有些是應幾位殿下的邀請來的長安。”
王老太爺哼了一聲,似是嗤笑:“毛都沒長齊呢,就惦記那個位子了?這請來的是不是自己人還難說的很。”
“祖父的意思是有人乘機混入了城?”
“我沒什麼意思。”王老太爺打斷了他的話,“你的眼光倒是真不錯,一挑就挑出了她。老夫倒要看看,她要如何自救。”
王栩應了一聲,話題一轉:“對了,裴家的人前幾日也入長安城了。”
“喲,是要出仕了麼?”王老太爺輕哂,“隱居四百年,這一次怕是來勢洶洶啊!”
“論理陛下一早就要見一見裴家的人了,”王栩歎道,“但是沒想到生出了刺殺這一等意外。”
“所以,現在大家都在等了,”王老太爺似是逗弄夠了籠裡的鳥,打開了籠門,籠裡的鳥鑽出籠門,很快便飛了出去。
“等陛下,”王老太爺看著空空蕩蕩的鳥籠,眯起了雙目,“大家都在等陛下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