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想了想又問道:“那她人現在在哪裡?”
“不太清楚。”
崔遠道又問:“她有說要去做什麼嗎?為何無故離京?”
“不太清楚。”
“嘭——”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謝老太爺一巴掌拍在了手邊的案幾上:“誒,我說王翰之,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一問三不知,還幫什麼幫?”
“我出了本錢,利錢還沒討回來呢,自然是不能讓她出什麼意外的。”王老太爺悠悠的說道,“誰曉得這個人就是個天煞孤星,人都不在長安了,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她死。”
“這也怪你們!”王老太爺臉不紅心不跳繼續的說道,“知道她是個禍害,一個還高價賣予了我,一個幫忙在一旁見證。真是的,我們三家那麼多年的交情,你們都不提醒我一下,現在出了問題隻好找你們來了。”
謝老太爺冷哼了兩聲:“這怪我們咯!你自己惹下的事與我等有什麼關係,是不是啊,崔遠道?”
一向喜歡置身事外的崔遠道卻沒有應和他,隻是眉頭緊皺,目光落到那裡昏迷不醒的衛家二丫頭身上時打了個轉兒,沉默了半晌之後,居然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等就幫你一回!”
謝太尉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喂,我說老崔啊,你這……”
崔遠道抬手讓他且停一停,繼續看著王老太爺,問道:“她什麼時候走的?你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什麼時候?”
“你該不會想找人吧?”王老太爺打量了一番神情嚴肅作思考狀的崔遠道還有那個表情同他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崔璟,忍不住一聲嗤笑,“要是能找到人,我還會來找你們?那丫頭賊精的,找不到人。”
“最後一次看到她就是長安大街上有數十個術士火拚同歸於儘的那一日。”王老太爺說道,“她如此遭人恨,可憐這個衛家二丫頭連點功夫都沒有,要倒黴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崔謝兩家暗中訓練了不少女子暗衛,還有特彆精通粗淺的易容之術的暗衛或者死士。我是想說有沒有易容過後,或者本身長的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好頂替一番。論這些頂替人的暗衛死士,要做到以假亂真,唯有我們三家能找到,這一點就是宗室也不如我等。”王老太爺指向那還昏迷著遲遲未醒來的丫頭道,“年紀大了,日行一善,讓這丫頭回家去吧!”
“這一點倒是不難。”崔遠道沉眉細想了片刻,點了點頭,“我那裡就有好幾個長的與衛家六丫頭有幾分相似,易容過後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死士,可以即刻安排。”
這話一出,王老太爺與謝老太爺對視了一眼,而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好你個崔遠道,當真是卑鄙……”
“這不是卑鄙無恥,是未雨綢繆。”崔遠道勾起了唇角,眼裡難得的現出了幾分愉悅,“你們也知曉,我崔衛兩家曾有過一紙婚約,以防發生什麼意外,這是當年就備下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放心,我準備了四個,你可以慢慢用。”
謝老太爺忍不住搖頭:“你們兩還真是好意思,王翰之,你也彆說崔遠道了,你自己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當真如此麼?還不是想換上自己人,在長安守株待兔?她來日若是歸來,第一件事必然是回望月樓。到時候她離京所為何事也就一清二楚了。”
“此事我已經同衛同知說過了,”王老太爺斜眼看了他二人一眼,“陛下定然也參與其中,不然望月樓是怎麼回事?他們在背後有動作,我等卻絲毫不知,還蒙在鼓裡。”王老太爺摸著腰間的金算盤,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這就是為人臣子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