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半倚在窗邊看雨中又一隊營兵進了城,為首的將領甲胄加身,臉色端凝,一道斷眉似是曾經受過不小的傷,不過這傷更為他平添了幾分煞氣,不敢輕易靠近。
衛瑤卿往裡側了側身:眼前這個人她倒是見過一麵。在長安城,陳述想要逃離時,就是他接的應,奈何到最後沒有成功。
這是西南侯陳善的義子鐘黎,武藝不凡。看來眼下城中主將應當就是他了,據那一日所見,武藝不凡倒是真的。她眼下獨自一人還好說,麻煩的是回來之後該如何。
不過眼下,這些都是虛的,一切都要等入了南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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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翎。”溫韜喊了一聲,從信封中抽出一頁遞了過去,“這是衛監正給你的。”
溫韜說著將剩餘的信收了起來:“還有的是交給衛家的人的。”
“你們說她會沒事麼?”唐翎沉默了半晌看著手裡的信紙捏的緊了緊,唐家一朝事敗,滿門抄斬。原本他也應當是刀下亡魂的一員,可偏偏還活著。這樣的活著,除了找東淺公子報仇,他想不到彆的活著的意義。
“你們說,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溫韜伸手烤了烤火,他們身中屍毒,身上寒冷陰濕,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烤火,眼下春暖花開還在烤火,屋子裡有些悶熱,唐翎鬆了鬆衣領,有些不習慣。
溫韜烤著火:“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唄!”
“可是我不知道……”唐翎突然生出了片刻的茫然,報仇怎麼報,最簡單的就是直接動手。但眼下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
“報仇是你的事,不是她的事。”溫韜抬眼看了他一眼,火光跳躍中,常年不見光的臉色仍然有些蒼白,表情冷靜的出奇:“她可以教你一次兩次,可以指點你,卻不能總一步一步推著你,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你又不是她的手下。”
“我現在獨自一人根本不是東淺公子他們的對手。”唐翎說著,苦笑了一聲,“除了動手我也想不到彆的辦法了。”
“那就慢慢想。”溫韜說道,“等她回來。”
“她要入南疆,這件事很危險,至少如今的陰陽司還沒有人敢孤身走過。”唐翎看著信紙喃喃,“萬一她回不來呢……”
“那你得靠自己了,想不到彆的辦法就讓自己變強。”溫韜擺了擺手,“我們可以救你,卻幫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溫韜便不再與他說話了,而是側身同兩個兄弟說了起來:“晚些時候將信送到衛府。”
“衛府長房還是二房。”
“長房。”
“直接送到中書令大人的房裡,衛大人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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