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主回頭看向馬車裡的延禧太後,湊上前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而後便聽延禧太後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你們要做什麼與哀家無關,隻要快些回長安,其餘的事哀家不會過問。”
馬車也不過停了小半個時辰,便又走了起來。
她帶著鬥笠坐在馬車前,看向前方,小臉藏在鬥笠下,神色卻十分的嚴肅。侍婢與普通的護衛這等他們若是想要的話,林蕭和並不會吝嗇,但卻沒有人想要。疾行趕路,更何況前路艱險重重,侍婢有了反而拖累前行的時間,普通的護衛有沒有都沒有什麼兩樣。真正的好手可不是這麼容易尋到的,就算尋到也不一定信得過。所以之前,衛瑤卿才這麼想要裴宗之留下來。但……算了,她要多大勢,就該經得起多大的考驗,她看向前方。
離五度關還有一日的路程,若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今日黃昏之前,他們就能順利進入五度關了。
在路邊停歇了一晚上,待到稍稍的洗漱之後,他們又開始上路了。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雨雖然不大,但清晨看來,天色也是陰沉的。說來也是好笑,在肅州境內一直都是晴朗的好天氣,大抵是有林蕭和和裴宗之在側,安全無虞,所以人也愜意,天公也作美。
一踏上山西路就開始下雨,昨天晚上更是斷斷續續的下了一晚上,她早換下了先前穿的靚麗可愛的裙衫,改成了灰撲撲的粗布長裙,下雨天,趕路就不要想著俏麗好看了。
雨不算大,雨霧蒙蒙一片,馬車悠悠的走著,經過路上的水塘,濺起不少泥漿來。
眼下清晨,路上行人也不多。下雨讓路上臟亂不堪,視線霧蒙蒙的一片,讓人心情不好,卻讓空氣清新了不少,她重重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神態也愜意了些。
“咯吱咯吱”木輪車的聲音從前方自遠及近而來,是一大清早運送新鮮蔬菜瓜果進城的農夫,一個人趕了幾輛牛車從前方慢悠悠的過來了。
女孩子捏著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上的一手朱砂,在悠悠前行的馬車上站了起來,站在短短的木板上拉直了車簾,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龍飛鳳舞的……畫起了鬼畫符。
亂七八糟古怪的走向,像頑童吃飽了沒事乾,調皮玩耍隨手亂七八糟塗的。
不過眼前這個看著亂,但確實是符。衛瑤卿畫完站在馬車上,而後任馬車悠悠的走著,抬頭看到農夫詫異的望過來,朝他笑了笑。
農夫愣了一愣,隨即就看到她突然出手,拔出背後的傘轉了轉,幾聲機關響動的聲音響起,而後便見她從傘柄中取出一根細長的軟劍,跳上馬車頂朝他襲來。
運送瓜果蔬菜的農夫愣了一愣,隨即色變。神情也從方才的憨厚茫然變的肅殺了起來。
早聽聞護送延禧太後、太子和安樂公主回京的人很是厲害,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隻才一個照麵,她便主動出手了。馬還在悠悠的走著並不快,那農夫的牛車也還在走著,速度同樣不快。
農夫吹了個口哨,後頭幾輛牛車上的蔬菜瓜果堆中立時跳出了幾個人,躍了過來,她站在馬車頂上一手執著撐開的傘,傘麵上早覆上鐵片為盾,一手執著那柄軟劍對上了來人。
來人有人使刀,有人使劍,有人使槍,有人砸拳,儘數向她襲來。
女孩子的反應很快,當即便身形一矮,縮到了傘盾後。
這一刀一劍一槍一拳儘數擊打在了傘盾之上,傘盾隻留下了兩道淺淺的凹槽,足可見這傘盾材質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