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色變,在還未察覺出什麼時,本能的矮了矮身形。
眼前的兩人,不管是誰,都是久經考驗的高手,這一刹那,矮下身形的動作完全出於本能,甚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這本能卻絲毫不差,一根鎖了九環的純金錫杖掃了過來,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掃,卻讓兩人身邊的山間高樹攔腰一斷。
而這一下,那錫杖根本不曾觸及到高樹。
我去,高手!絕對的高手!
兩隻腦袋上頂的鬥笠被掃落在地,還好躲得快,否則,一個不小心,掃落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衛瑤卿和裴宗之站在原地,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腦袋。
來真的啊!
月光下,手裡拎著錫杖的人從樹後閃了出來。圓臉圓眼,說不上好看,笑眯眯的,很是和善的模樣。
雖然臉上已有了皺紋,卻並未續須,又圓圓胖胖,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一點,但也有四五十的模樣了。
“阿彌陀佛!”老和尚走出來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看向眼前的兩人,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天幸老和尚夜半無聊出來走走,可叫老夫呆到兩隻想要出逃的呆頭鵝了!善哉善哉!”
除了天光大師,還能是誰?
衛瑤卿沒有說話,她與天光大師並沒有師徒之名,所以她看向一旁的裴宗之。裴宗之沉默了片刻,出聲了:“還能走不?”
天光大師笑眯眯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反問:“你說呢?”
“我不想挨訓!”裴宗之蹙了蹙眉,“師尊太囉嗦了,事情都發生了,囉嗦無用。”
“既然知道事情都發生了,囉嗦無用,那為什麼不讓它不發生呢?”天光大師笑眯眯的問道。
“不喜歡。”
“那挨訓你就喜歡了?”
“也不喜歡。”
“但兩樣不喜歡,你須得選一樣……”
……
……
一旁的衛瑤卿聽得目光發直,裴宗之說得沒錯,天光大師還真是“囉嗦”,還好當年他不曾收她為徒,不然以她的性子,指不定要發生什麼事呢!
繞口令一般繞來繞去說了半天,天光大師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手裡拿著錫杖,看著裴宗之,“耐心”的勸著。
“天光大師!”
女孩子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的有穿透力,天光大師暫且停下勸誡,看向她,半晌之後:“好久不見了,張小姐。”
“好久不見。”女孩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開口道,“大師,你不是不在乎身外之物麼?為何要用個純金的錫杖,看起來金光閃閃的,這天下再也沒有哪個大師比你更威風了。”
“錫杖麼?”天光大師低頭,看向手裡的錫杖,目光現出幾分懷念,“這是我國祚一脈世代……”
話未說完,就察覺到身邊一陣風刮過,天光大師從頭至尾都笑眯眯的神情總算有了變化:“不好,兩個小家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