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了,餓了一整天,還如此坐著,不能亂動,這可不是好受的事情,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也難為天光大師說那麼久了。”有年邁的官員暗歎了一句,卻不敢再多言,這等時候說天光大師的不是那是不要命了麼?
但真夠折騰人的!
偏生走出皇城,還有不少人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回到家中更有親人相問,這一通,當真是折騰的這些官員夠嗆。
……
……
左相府。
才從馬車上下來的裴行庭被攔了個正著。
裴羨之與裴季之兩人早已等候許久了,見他從轎中下來,連忙上前攙扶。
裴羨之很快便問出了口:“三叔公,天光大師說了什麼?可有提及……”
“容老夫歇歇,再不讓老夫歇歇,老夫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裴行庭翻了翻眼皮,嘟囔了一句,“真心受不了。”
好在這時候下人已經被裴羨之遣下去了。
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裴行庭向裡屋走去,待到屋中坐下來,裴羨之連忙端上了一杯熱茶:“三叔公,喝茶!”
喝了口茶,裴行庭疲色稍減,而後歎了口氣:“真是要了我這把老骨頭的命了。”
裴羨之不解:“三叔公,怎的聽完天光大師的講說那麼累?”
“二哥這話真好笑。”裴季之瞟了他一眼,似是剝著手指在玩,聞言笑了兩聲,“那老和尚在上頭講了一天,三叔公在下頭坐一天,腳早就麻了,又除了水不能進食,否則就是對天光大師的不敬,這樣的規矩,哪個人受得住?”
“不得胡說!”裴羨之瞪他,“天光大師乃我大楚國師,不得小覷!”
“大楚國師?”裴季之聳了聳肩,似是在笑,“咱家也有啊,大楚國師聽著倒是很了不起,實際上也是個普通人。那些雲裡霧裡的所謂國祚,沒準他們自己也聽不懂。”
“季之,這話以後休得再說。”裴行庭舒了口氣,看向眼前的兩人,“關起門來說話,我裴家在江南一隅偏居這麼多年,為何會有出頭的機會?”
“天時地利人和。”裴羨之連忙說道,“三叔公所學淵源,早有準備,等待多年才等到了這個機會,恰逢程厲勝出事,朝內無人可堪任左相,朝中南方官員不少,多出自江南書院,這是我裴家多年來的經營,這其中缺一不可。”
這個回答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既講到時勢,有此機會,更講裴家族人多年的苦心經營,最重要的還提及了三叔公自己,裴羨之覺得自己這個答案沒有一點差錯。
裴行庭沒有說話,目光轉向一旁似乎有些不耐煩的裴季之:“季之,你怎麼看?”
“是那個老和尚給了這個機會。”裴季之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哥天賦難得,可若非老和尚尋了他,他與我等有什麼區彆?哦,區彆還是有的,他是我們這一輩的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