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衛瑤卿做了她的教習女官,在她麵前,安樂公主總是自稱我的。
“怎會如此?”
“我去的早,皇祖母醒過一次,當時,除了皇祖母身邊的侍婢,並沒有旁人。是以,皇祖母並未隱忍,怒不可遏,十分生氣,口口聲聲嚷著什麼欺人太甚,為何動不得她之類的。”安樂公主輕笑,“至於餘下的嘛,我也不清楚了。不過,我想皇祖母應當想說的是為何動不得延禮皇祖母吧!”
延禮太後與陛下和延禧太後的關係宗室中人皆清楚,陛下恨不能生啖其肉,為何突然變了卦?這便是其中的疑問了。
衛瑤卿聞言卻是笑了,開口道:“說來也巧,昨日我在長安城裡閒逛,不巧卷進一樁事情裡。”
安樂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先生,你還真是……運氣不好,不過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事?”
“昨日,裴相爺調了城外雲麾歸德兩營的兵馬攔住了幾個匪徒,官匪衝突,隻活了一個。”少女走到安樂公主對麵坐了下來,“我巧巧經過那裡,正好目睹了這一樁事情。那些官爺問完話才放了我們。”
安樂公主睜大眼睛:“還有這一樁事情?裴相爺動用軍營中人同父皇說了麼?”
“相爺做事跟個人精似的,怎麼可能不提?”衛瑤卿輕笑,“何況還封了路,所以,陛下必然是知曉的。”
“而且我來時還見到了從禦書房的方向出來的裴相爺。”衛瑤卿說著,雙目亮亮的,“當然,我注意到了裴相爺,裴相爺卻未注意到我。”
“那此事同父皇要保延禮太後有什麼關係?”安樂公主反應很快。
“不知。”衛瑤卿搖頭,“消息太少了。”
“那我著人去打聽。”安樂公主說著就要站起來,有些微激動,“我可以去找外祖父,用他的人。”
當朝郭太師乃皇後的父親,郭家也是長安城老牌的世族之一,世代紮根長安,自然有不少經營的門道。
“公主殿下。”坐在一旁雖未動身,卻抬了抬手,依稀有製止之意的衛瑤卿開口道,“近些時日,殿下通過郭太師給你的人,是不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這是自然,有什麼問題麼?”安樂公主睜大眼睛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解,“外祖父的人自然可信。”
“那公主殿下可曾將心裡話同郭太師提過?”衛瑤卿接著問她。
安樂公主神色一滯,半晌之後,才頗有幾分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下,我不敢同外祖父說,我怕外祖父會覺得我瘋了,收回給我的人。畢竟這些人都是外祖父的。”
身為一個剛從南疆回來的公主,可以說兩手空空,除了父皇的寵愛,她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自己的人,所以這才想辦法向郭太師借人。
“既然是郭太師的人馬,那公主所作所為,郭太師必然知曉。”衛瑤卿說道,“郭太師會覺得公主心有城府,有亂政之嫌。”
“同樣是父皇所出,我不過因著是個女子,關心政事便成了亂政之嫌?”安樂公主冷笑,“世人好沒道理。”
“公主想旁人做不敢想,做旁人所不敢做,自然要承受旁人所不能承受。”女孩子聲音在屋內響起,“公主殿下尋求郭太師幫忙這一步走的不錯,但是接下來,你要如何說服郭太師,這才是重中之重。否則這些人很快便會被郭太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