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目不斜視走了過來,走到她麵前,腳下沒有半分停頓,越過她走入空空蕩蕩的陰陽司中,直到此時才收住了腳。側了一半身子看她。
“人呢?”
“都走了。”
“你呢?”
“待命。”
簡短的對話過後,又是一靜。他思索了片刻,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問什麼,一聲巨響在空蕩蕩的陰陽司中炸裂開來。腳下隨著這一聲巨響,還有輕微的震顫。
陰陽司的大殿建的很牢靠,年年修繕,但即便如此,石牆的灰塵粉末還是隨著震動淅淅索索的往下落。坐在門檻上的少女後知後覺的摸了摸頭發,不無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灰塵。
“怎麼回事?”原先想問的話成功的變為了質問,裴宗之站在大殿中手上摸了一把灰塵,不停的拍著手,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梁妙真天師和柳離天師在後麵煉丹,許是出什麼事了吧!”坐在門檻上的少女似乎坐的有些久了,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跨過門框向陰陽司後殿走去,“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也不見柳離出來說一聲。”
煉丹煉的炸鍋了,這是隻有初初開始學習煉丹之術的陰陽術士才會犯得錯誤,以煉丹術聞名,位居天師之位的梁妙真居然煉丹險些炸了陰陽司的後殿,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跨過前麵的大堂,就是後殿了。後殿修剪的高大寬敞,正中擺了幾座丹爐,顯然是專供天師們煉丹所用的。而眼下,重災區的後殿裡塵土飛揚,煉丹爐的碎片雜七雜八的撒了一地,混合著還沒有煉化的材料渣滓。
至於梁妙真和柳離沒有出現打招呼的原因,衛瑤卿也找到了。那兩個人一東一西的仰麵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知覺。
衛瑤卿上前,探了探脈搏,確定兩人隻是暈過去了,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便也不急了,背負著雙手,踱著步,左右四顧著。
這副監工巡視的模樣正巧落到了而後好奇跟過來的裴宗之眼中:“他們沒事吧!”
“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過會兒就醒了。”少女說著已經踱步到了丹爐附近,梁妙真與柳離果真是師徒,一人炸了一隻丹爐,材料渣和丹爐的碎片滿地都是。
裴宗之蹲了下來,抓了一把材料渣聞了聞:“味道不對。”
“怎麼個不對法?”少女說著蹲了下來,抓起一片丹爐碎片舉到半空中細細端詳了起來。
“有不能吃的東西。”裴宗之說道,丹藥是要入人口的,所以但凡煉丹的材料,多數是能嘗一嘗,“好刺鼻的味道,這味道是……”
“硫石粉。”
“硫石粉。”
兩道聲音同時脫口而出。
女孩子手裡那一片丹爐碎片上有些許硫石粉末沒有燒儘,看著像是硫石粉濕潤時捏成泥巴粘在丹爐內側的,不點火沒什麼,一旦點火開始煉丹,等丹爐中材質水分被煉的差不多了,就炸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