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閃過,動手了。
黑夜中的身影如一隻滑翔的怪鳥,迅速滑向馬車的方向。不是一隻,是六隻。喬相爺這次一共派了六個人。
抹毒的長刀出竅。
兵器交加,刀刃和劍刃相擊,金戈之聲在耳邊回響。
個個都是個頂個的高手。陳述身邊親信有二十人,也是軍中難得的好手,平日顯有敵手。衛瑤卿還記得那時候見到陳述與她那二十個親信時的感覺,那時候,陳述帶著身邊的親信匆匆而來,就在長安縣衙麵前給眾人留了一道下馬威。那時候是什麼事來著?衛瑤卿想了想,很快記了起來。
衛君寧他們那幾個紈絝子弟在三甲遊街的時候,去騾馬市看火燒活人,結果當真出了事。整條街的人都被林立陽那個人給帶走了。那件事情眼下想起來還有些啼笑皆非,讓人忍不住想笑。關了幾天,才堪堪放了出來,那時候的自己身邊是真的沒有人,也沒有身份,而不似現在這般。
難得這等時候,她竟還在想著舊事。衛瑤卿回過神來,看了過去,她還記得這二十個親信的武藝,放在平時都是以一敵多的好手,可眼下遇到這六個人,卻堪堪被人以一敵多了。
即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個個是高手,厲害的緊。這樣厲害的高手,喬相爺手下居然有六個,或許還有更多。果然喬相爺能位居一朝右相,又豈會當真是那等一眼便能看穿的人?
江湖上要請動這樣的高手,可不容易啊!
空氣中飄來一股古怪的香味,古怪卻有幾分熟悉,衛瑤卿用力嗅了嗅,撕下兩個布條塞在鼻子裡。這味道真熟悉,巧的很,今日早上,她剛剛聞過,不是驛站裡那股味道又是什麼?
迷藥的手段有點下三濫,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常見又被稱作下三濫的手法很多時候都是屢試不爽。好用就行了,管那麼多乾什麼?
這本就是以命相搏,喬相爺的人並沒有手下留情,一刀砍下,血噴濺了出來,空氣中泛起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戰局轉瞬即逝,站在原地的六個人查探了一遍,確認沒有活口之後,便掀開了馬車的車簾,有人走上馬車,從裡頭拉出一個人來,不是彆人,正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陳述。
果真不是要殺陳述,否則在馬車裡就一刀剁了了事了,哪會磨蹭到現在?
其中一人從懷裡摸出了什麼遞到陳述唇邊,捏著陳述的下巴,將要灌下。
便在此時,情況陡生,方才還昏迷不醒的陳述突然睜開了雙眼,隨著“噗”一聲,刀刺入身體的聲音,遞藥的那個人瞬間倒了下去。
一刀斃命!陳述出刀的同時一掌擊向身後扶著他的那個人,向後躍去,站定。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冷笑。
一擊之下一死一傷。這樣的伏擊,平心而論,當真整個大楚軍中也難能找出幾個來。
“你裝病!那為何方才我等殺你親信時你不出現?”
“若非如此?又豈能讓你們對我放下防備?”陳述站在原地,臉上有幾分不明意味的嘲諷,“大哥說過,誘敵製勝自然需要獵物,有時候犧牲是在所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