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吏部尚書蔣忠澤。
“薛國公。”蔣忠澤朝他施了一禮,目光撇過老懷國公身後的少女,沒有說話,隻作未見。
“蔣大人。”懷國公還了一禮,身後的嫡長孫女朝他見禮。
蔣忠澤微微頷首,抬手:“請。”
待到雙方落座,蔣忠澤開口了:“薛國公是個爽快人,你我也不必兜圈子了,大通茶舍的事情發生到現在才半個時辰,薛國公果然消息靈通。”
“畢竟自家的地盤,若是老夫不出麵,那就說明老夫真的老了。”懷國公不以為意。
“薛國公富貴閒人,精神矍鑠。”蔣忠澤神色淡漠的說道,“薛國公,我想見你是要問一句話,此事,您要插手麼?”
真正的富貴閒人消息能有這般厲害?他前腳收到消息,後腳人已經過來了。
“再大的家底總是要交給小輩的,”懷國公,抿了口茶,“就讓小輩練練手,吃個教訓也好。”
蔣忠澤抬起眼皮:“薛國公當真決定了?我吏部是為陛下做事,幾個年輕後輩乾勁很足啊!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蔣某可不負責。”意思是我已經提醒了,到最後真出了什麼事,你彆秋後算賬就是了。
“蔣大人放心,孩子的事情,再鬨也大不到哪裡去。”懷國公莞爾,“就算進去吃點苦頭也總能出來的。”這意思是他懷國公府輸得起,人進去了也有辦法弄出來。
蔣忠澤聞言,怔了一怔,目光落到了懷國公身上:“薛國公倒是寬心。”
“不寬心也無法啊!”懷國公歎了口氣,“事有輕重緩急,陳家的事情迫在眉睫。我等老人有老人要做的事情,小孩子的玩鬨自然讓孩子自己解決,年輕時吃點痛,年紀大了才不會犯錯。”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種小事當然隻能暫且放在一邊了。
蔣忠澤會意:“如此,也好。那蔣某也不乾涉了,讓我吏部的後生練練手,左右人總會老的,位子總是要交給後生的。”
“是啊,有些時候,不服老也不行。”寒暄了幾句,懷國公起身告辭,帶著薛大小姐向外走去,走至一半,忽然開口道,“你也不要摻和你父親和兩個妹妹的事情了。”
薛大小姐微微抬頭,有些詫異。
“做事沒輕沒重的,為了姐妹爭寵,想讓你擔上辦事不利的罪名,在老夫麵前失寵?做這樣的手腳,結果沒想到事情鬨的那麼大。她是以為老夫當真老糊塗了不成?”
薛大小姐低下頭:“是芷柔沒有做好,辜負了祖父的信任。”
“你不是辜負老夫的信任,你是終究看的不夠遠,也看不透人心。也罷,”懷國公歎了口氣,“此事你便彆摻和了,往後跟在老夫左右吧!”
“是。”
懷國公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其實我還是後悔了。”
薛止嫻有些驚訝,不明所以。卻見懷國公搖頭低笑了兩聲,似是自嘲,“或許那個老家夥說的不錯,人呐,有時候做事該有點魄力才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若是自小老夫便傾合族之力教導於你,而不是放任你在姐妹、父母中小心翼翼的行事,或許你可以走的更遠,當年也不至於受製於陳善。”不等薛止嫻接話,他又道,“算了,亡羊補牢,猶未晚矣,慢慢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