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一聲尖細的唱喝聲,百官下跪恭送天子離朝。
等到天子離朝之後,百官才稀稀拉拉的起身,目光看向跪在正中,似乎不覺所以,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塵土,站起來的中書令衛同知。
這都一連幾天了,他死咬著懷國公府、安康侯府不放,沒有大事,就找些芝麻大小的小事。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杠上了。家裡的晚輩出了事情,身為長輩倒是很儘責的在不依不饒的找事情。
這三家的齟齬百官都看在眼裡,顯然陛下也煩了,每次提及就三兩句打發了,也算是如今朝事緊張的朝堂之上一點調劑吧!
等到百官三三兩兩走出了金鑾殿,便見人來人往的官道口站著一個人,身著陰陽司製式的官袍,特殊的官帽很高,垂在兩側繡著清心咒的飄帶隨風飄揚,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羽化登仙的味道。隻是這“羽化登仙”的官員有點小,待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個女子。
陰陽司女子也就那幾個,這個明顯一臉稚氣未脫的,除了衛家那個還有哪個。
伯父在朝堂上找事情,家裡的侄女候在官道上,一雙妙目圓瞪,死死的盯著經過的安康侯和薛國公世子,一副想要撲上來咬一口的樣子,老國公不上朝,上朝的都是這位世子。眼下乍然經過官道,薛國公世子被這眼神嚇了一跳。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胳膊:“有病!”姓衛的都有病,咬著他不放是吧,大的這樣,小的也這樣。
在朝堂上被參了一通養外室、豢養美人,作風不正,以至於被罰俸的安康侯翻了翻眼皮,走了。
“伯父。”衛瑤卿抬手,打了個招呼,看著衛同知走近,咳了兩聲,“東西到手了,今日有人放在我陰陽司的桌案上的。”
衛同知看向眼前的女孩子目光複雜:“還真讓你料中了,接下來呢?可要我繼續咬著薛世子?還是由我呈上去?”雖是這麼說,心裡頭卻有些感慨。知道她厲害是一回事,但是與她合作,親生經曆這個過程,每每都能讓他有種驚豔畏懼之感。還好是自家人,若是對頭家的,想想便生出了一頭冷汗。
女孩子搖頭:“不用,伯父繼續咬著薛世子就好了,讓他沒有精力去做彆的事情。剩餘的,就不用管了。”
衛同知點頭,倒是有幾分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做的意思。
“明天晚上寧侯府有家宴,不知伯父那邊可有收到帖子?”她想了想,又道。
衛同知側身,這長安城權貴多如牛毛,家宴、生辰宴比比皆是,幾乎每天都有哪家在辦宴,這並不奇怪。隻是這寧侯……衛同知有些無奈的開口道:“這寧侯與我素日裡沒有什麼相交,你大伯母也從未受到過寧侯府的帖子。寧侯是老牌世族中的保守派,與我們……怕是不大一樣。”
這長安城局勢的劃分除卻朝堂政黨劃分還有出身的劃分,老牌世族中不乏有那等相交不看出身,廣而納之的,也有那種保守派。保守派自詡矜貴,相交皆是長安城老牌的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