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連煙花都不曾放一支,想來到底太後剛故,還是有幾分忌憚,清河長公主臉上也適時的露出幾分愁容。
雖然說邀請過來的權貴自持身份不會多言,可到底還是有嘴碎者竊竊私語:“當真傷心這宴就彆辦了嘛!這生辰宴年年都有,又不是明年辦不了了。”
私下裡不滿是一回事,但這一句“明年辦不了”顯然有些觸黴頭了,一旁的人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低笑從一旁傳來,清河長公主喜好風雅,連帶著誕下的長樂縣主結的長樂社也喜歡玩詩詞、飛花令那一套。喜好風雅之人園子裡多種竹,清河長公主也不例外,在彆苑種了不少竹,還找了工匠特地雕琢過一番,眼下這辦宴的大廳周圍就有不少天然竹叢立起的屏風,這邊角處又暗,隔著竹叢屏風還當真看不到屏風對麵的景象。
“什麼人?”方才竊竊私語的人當下便變了臉色,他私下不怕議論是一回事,今日這場合當真捅到清河長公主麵前那就誰都下不來台了。
腳步聲響,有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換去了白日的官袍,一人素衫金冠,一人青衫竹簪,正是如今世族中年輕一代名聲最響,也是眾人最為看好的兩個年輕公子,崔家的崔璟和王家的王栩。
素衫金冠的王栩,笑著打了個招呼:“我等正好經過,兩位請便。”
方才竊竊私語的兩個人麵色青紅交加十分難看,待到兩人離開,一人才開口埋怨道:“都怪你胡說八道,也不想想這一次宴請雖說人不多,可來的都是什麼人。”
一人臉色發白:“諒這兩位也不會出去亂說吧,畢竟君子……”
“蠢貨!真正的君子能從那麼多崔王子弟中脫穎而出?你當崔王謝門閥是吃素的,彆亂說了,往後小心些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
“是,是,是……”兩人回到了宴上,酒過三巡,眾人起身祝賀公主生辰之後落座便開始一個一個出列送賀禮了。清河長公主輩分高,今日雖說帖子擬到了,可年紀大、輩分高的三公並未來臨,隻囑咐了族中小輩前來。都是輩分、身份不如長公主的,自然需要一一出席送賀禮道兩句吉祥話。
待男客送過之後,便輪到女眷了,管事早已安排好了,那等隻需走個場的便安排先送了,有心想要彆出心裁的俱安排到後頭。
衛家姐妹自然隻是上前送了個賀禮道了兩句如意話便退下了。
“六妹妹,我突然有些感慨。”衛瑤玉看了一會兒湊過頭來,對她說道,“去年這個時候,這種宴我一定想辦法上,而後在這裡表演一番,傳出些名聲。現在在看來,卻已然沒有什麼感覺了。表演的再好也不過錦上添花,家世、背景這種才是這些伺機相看的長輩考量的關鍵。”
“這個道理我今日才看懂了。”衛瑤玉目光看向場內,“你看,薛大小姐也不過是說了兩句祝福語便下來了,她兩個妹妹反而不是如此。”
方才來祝賀的男賓中也有幾個彆出心裁的,引得這邊的女眷討論開來。
林刺史家那位公子作的祝詩還是不錯的。”有人感慨。
也有人質疑:“嘩眾取寵而已。會作詩的不少,偏他出什麼風頭。”雲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