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卿笑了,看著他:他倒是膽大直言,也不怕她說了出去,不僅有膽也有智,說的倒是實情。
“聽說左賢王的母親是一位漢人的美女?”衛瑤卿盯著手裡的羅盤,頭也未抬,卻開口同智牙師聊了起來。
“是呢!”智牙師聞言笑道,“我父親常說漢人美女比起匈奴的女人更要嬌媚。”
衛瑤卿道:“看您的模樣,可見您的母親有多美了。”
“哈哈哈。”智牙師放聲笑了起來,“衛天師在誇我生的好看麼?這倒是。我幾個兄弟曾誇我生的比女人還好看。”
衛瑤卿翻身躍上橫梁,用朱砂筆在梁上畫起了鎮符。眼下智牙師的幾個兄弟,除了年幼的體弱的之外,那些膽敢誇他生的比女人還好看的兄弟都已經死了。
畫完鎮符,她跳了下來,穩穩的落了地,收了羅盤,朝智牙師拱手施禮:“左賢王,宅子沒什麼問題了。”
智牙師點頭,滿意的看向四周:“靠大楚最厲害的學府國子監而立,真是好地方,就是不大吉利,還好,有陰陽司的天師在,我倒是不怕的。”
“其實這宅子裡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隻是先前發生了一些事情,以訛傳訛,叫人害怕罷了。”衛瑤卿道,“撇去這一點,歸園是個很不錯的地方,風水也好。”
智牙師哈哈大笑:“我知道,漢人管這個叫作凶宅,對不對?”他一臉無害的看著她,朝她眨眼。
確實,管這個叫作凶宅還真沒有叫錯。賜了個凶宅給匈奴的左賢王,陛下未嘗沒有敲打的意思,在骨子裡,明宗帝還是不屑這些所謂的匈奴蠻人的。所幸,智牙師生的像漢人,這才沒有編排他的相貌。
“凶宅不凶宅,因人而異。於左賢王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凶宅,完全鎮得住。”衛瑤卿抬手施了一禮,“左賢王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下官便先回去了。”
智牙師似乎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撓了撓後腦勺:“其實衛天師,我對你們陰陽司的陰陽術很是好奇,一直想多了解了解,不如衛天師在我這兒吃了飯再走,如何?”
“小道而已。”衛瑤卿道,“其實沒什麼特彆的。”
智牙師聞言卻連連搖頭,道:“衛天師謙虛了,能卜會算未來之事,以兆凶吉,怎會是小道?我聽說大楚對你們這些陰陽司的人很是器重。尤其是那個……呃……實際寺……對,實際寺的大師還有那位大師弟子裴先生。”
衛瑤卿一聽裴先生,當下便開口了:“那位裴先生就在城中,你若是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可以去問他。”
智牙師這樣的人又怎會真對捉鬼什麼的感興趣?同每一個帝王一樣,他感興趣的應該還是國祚。
熟料剛說完,智牙師就沮喪不已:“不瞞衛天師,我去尋過那位裴先生。隻是吧……”
“隻是什麼?”衛瑤卿心裡一動,倒生出了幾分好奇來。
智牙師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表情:“那位裴先生就像塊石頭一樣,毫不理會我。我說什麼,他都沒什麼反應。我想啊,大概高人就是如此的吧!”
衛瑤卿舉著羅盤的手一滯:她還以為智牙師會再接再厲,軟的不行來硬的呢!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句“高人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