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師,容易,姓容名易。”老人抬手還禮,而後有些詫異地看了眼一旁的裴宗之,“原來裴先生找來的是你,果真是我輩中人。”
容易?衛瑤卿怔了怔,這名字還真有些意思,於是便喊了一聲:“容老先生。”
“之前遞紙條讓爾等去望月樓的便是老夫。”容易老先生說道,“如今的陰陽司不是庸才便是鼠輩亦或者不適合卷入其中的,老夫尋了半日,才選了你,隻是沒想到你二人那晚竟然逃了。”
衛瑤卿想了想,正欲尋個說辭搪塞過去,便聽裴宗之道:“非相識之人,誘我前往,自然不能冒進。”
“確實是我疏忽了。”容老先生歎了口氣,“你我並不相識,你自然不會因此冒進。隻是有些不習慣,老夫昔日合作的老友是個異類,至純至善,若是遇到此事,他便是不相識,也會前往的。”
裴宗之沒什麼反應,倒是衛瑤卿眼神閃了閃:這位容老先生說的是祖父麼?這倒像是祖父會做的事情。
容老先生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隻轉頭看向衛瑤卿:“裴先生說衛天師在尋老夫,不知衛天師尋老夫是為何事?”
衛瑤卿看了他片刻,開口了:“容老先生,這長安城裡是不是有人在嘗試陰陽禁術?”
容老先生看著她道:“是。”
“什麼禁術?”衛瑤卿又問。
容老先生道:“先續命,後長生。”
猜疑了許久,第一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衛瑤卿彎唇莞爾:“容老先生爽快!”
“爽快是因為我知此舉不可違,然太多的人想要求得僥幸,自然要尋人阻止,而單靠我一人顯然不行。”容老先生歎道,“我不是未想過將此事捅到人儘皆知,但此事捅出來恐怕反而不妙。試想誰人不想長生?誰敢以此作賭?就算是陛下知曉了,難道陛下不想麼?以往是無人做過,如今卻有人在做,續命之術已經有人成功了。”
衛瑤卿問道:“這種……續命之術是不是有什麼後果?”
容老先生搖頭:“我不知道。但想來續命所要付出的代價亦不小,否則這等術法一早便傳出來了,不會到現在仍然無人知曉。”
“代價非但不小,亦有可能還是不可見人的。”衛瑤卿道。
容老先生點頭,神色溫和了不少:“不錯,老夫也是這麼想的。”頓了會兒,他又道,“你既暫時無問題了,便輪到老夫了。”
衛瑤卿抬頭看他。
卻聽容老先生道:“擇日不如撞日,本想再過段時日的,但先說了也無妨。”
衛瑤卿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眼裴宗之,卻見裴宗之朝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老夫請你們答應老夫一件事,”容老先生歎了口氣,道,“將來不管什麼時候,定要給劉家留一條後路。”
劉家?這天下姓劉的倒是不少,衛瑤卿怔了一會兒,猛然反應過來:容老先生說的應該是昔時前朝的劉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