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老仆趕了幾十年的車,趕車趕的穩穩當當的,不急不緩的在鬨市中穿行,看兩畔長安煙火氣從眼前掠過,道:“先生,老頭子覺得吧七安先生那種人活像活在話本子裡,不存在的一樣,這次去沒準又是撲了個空。”
徐長山道:“你怎的知道又撲個空,說不準這次他來了呢?”
老仆“嗬嗬”笑了兩聲,道:“話本子裡都那樣寫,這些厲害的奇人都是這般,離開後便再也不會出現了,要不,怎麼能叫傳奇呢?”
徐長山聞言倒是笑了:“你倒是知道的多。”
老仆有些不好意思道:“聽說個熱鬨,老頭子也不懂,胡說的,隻是覺得七安先生這個人吧,就像話本子裡那樣的人,仿佛不是真人一般。”
徐長山沉默了片刻,道:“本就來曆成迷,但今天我便是想去看看,便是看不到,看看那些普通百姓也好。”
“誒!”老仆應了一聲,笑了會兒,又道,“還以為先生上完朝會說懷國公府的事情,沒想到還想去三街九巷碰碰運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徐長山聞言一記愣神,馬車經過坑窪之處,一顛,他一時不查,險些撞上了車壁,還好順手抓緊了車窗,待到外頭老仆緊張的聲音傳來:“先生,沒事吧?”
“無礙。”徐長山回道,卻對他方才所言出了興趣:“你也聽說了懷國公府的事情?”
懷國公府的事情,說不傳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昨日那麼多人在場,總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但怎的說都有官府介入,明麵上勒令不得私傳,便是背地裡說悄悄話也需要時間,他的老仆,他最是知曉,規矩,也不愛走動,便是消息藏不住,待到他知曉應當也有一段時日,這樣的人,便是長安城裡有什麼消息,一般都是最後知曉的,卻不知為何,這件事他竟已經知曉了。
老仆渾然不覺徐長山的疑惑,直道:“外頭都在說呢,方才老頭子在外等先生的時候,不少百姓都在傳,我看著長安城快傳的人儘皆知了。”
“看來是有人有意在背後推波助瀾。”徐長山聞言若有所思道,而且不是那些一同在場的信女“私下”相傳,是有人刻意放出了風聲。
“薛家接二連三出事必然不是偶然的,人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說不大貼切,總有一定道理的,若有人真是下了狠手,那也隻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了。”徐長山歎了一聲。
外頭的老仆不明所以:“先生,老頭子聽不懂什麼意思,什麼又是蟲子又是什麼的。”
“無妨,這本也與你無關。”徐長山道,隨即喃喃,“不過,害了人性命,總要還的,此為天道,我徐長山這一點倒是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