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破紙叫異獸符。”女孩子轉身將黃紙拍在桌子上,欲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那位管事,“你講那麼多廢話也沒說對幾句,不過有句話沒說錯……”
還不等管事問出口,女孩子已經自顧自的說了出來。
“他們治不好是他們本事不濟。”
“確實不濟!不過神魂不穩,丟魂之兆同擺壇取血有什麼關係?”
……
雖說覺得這個女天師行事乖張,但親眼看到了那隻從符裡跳出的麒麟,管事還是老老實實的將符紙貼在了老夫人的床頭,這一貼,不過幾個時辰,那位老夫人便已經悠悠轉醒了。
管事回報時倒也算是不偏不倚的將事情重述了一遍:“這衛天師,確實有幾分手段,不過人卻實在狂妄,當真是年少氣盛!”
這家大人聞言笑了,“你所說的她不過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症結所在,與其說是狂妄年少氣盛,我倒是更傾向於另一種說法。”那大人笑道。“他人手中的頑疾於她而言不過探囊取物,這不是說明她很厲害麼?畢竟,狂妄也要有狂妄的資本的嘛!”
管事雖說還有些不滿,不過還是悻悻道:“大人說的是。”
“這長安城果真人才遍地,母親那日就不應當跑。”那大人說著搖了搖頭,“且不說還被嚇丟了魂,就說真走了,天下其他地方當真能比長安城來的太平?倒不如呆在長安,如此人才遍地的地方,依我看當沒有這般容易破才是。”
……
衛瑤卿自詡自己脾氣還好,不,或許她脾氣不算頂好,但至少在普通人麵前還是和藹的,今日當真是疲累的很了,又憂心家裡的周老夫人,那管事還同她計較,她便沒了平日裡的耐心,乾脆嗆了他一頓,嗆到對方說不出話來才走了。
以往是李修緣刻意讓她做這些瑣碎的小事,如今倒也不是李修緣了,是陰陽司上下整天都在治治這個大人的頑疾,那個夫人的失魂症,原本陰陽司的符醫不過是陰陽道與醫道的偏道,如今倒是好了,符醫跑的比正經的太醫還勤快,連並不擅長符醫的,也被臨時抓去治失魂症了。
所幸治失魂症的方法不少,各家有各家的法子,倒也沒鬨出亂子來。
不過這種時候,李修緣還有功夫跑出來治失魂症,看來陛下也並不信任他嘛,當然懷國公也不信任他。衛瑤卿越想越覺得有些啼笑皆非,按理說李修緣如今這樣她應當開心才是,可她現在卻開心不起來。
從大楚開朝至今,除卻李修緣之外,所有的陰陽司大天師俱出自張家,太宗陛下親自定下的正一品大天師,大天師代表的就是張家。可以說大天師的地位便是曆代天子也要禮讓三分,就算她張家一族如今已經不在了,可活著的時候,誰人見到她張氏族人不要禮讓三分?一個正一品的大天師居然讓他當的這麼窩囊,這真不是能高興得起來的事情。
夕陽西斜,整個黃天道都籠上一層橙橘色的光影。這大抵就是所謂的殘陽如血吧!衛瑤卿一邊想著,一邊跨進了家門。
才一進家門,便對上了慌張焦躁正欲探出門來的衛君寧。
還是這般,有什麼想法,從臉上都能看得出來,衛瑤卿將箱籠遞給他,揉著背的有些酸疼的肩膀:“這是怎麼了?”
衛君寧接過箱籠,牛犢子似壯實的小子將箱籠抱在懷裡,急道:“六姐,祖母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