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早已退了開來,這種打鬥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可卻不妨礙他們在一旁看著。這是一條形狀極其怪異的兵器,看著像是一條鐵鏈,但待那人落下一點,他們才看清楚,這鐵鏈的頂端夾著一隻勾子,如此看來倒有幾分像放大版的魚鉤。
裴先生手裡沒有任何兵器,伸手,下一刻便用食指與中指夾住了那隻魚鉤。
戴麵具的那人空中一個翻身落了地,拽回自己的魚鉤。眾人這才注意到他衣袖兩側仿佛被燒過一般,黑漆漆的一片,甚至還在冒著縷縷的黑煙。
那個人並沒有等到需要他們發問的時候,而是自己摸了摸衣袖,開口了:“這個是方才和一個厲害的陰陽術士打鬥時留下的痕跡,她憑空讓天打了個雷,倒是有幾分能耐。”
裴宗之問他:“她人呢?”
“她用雷劈我,我也不是好惹的,讓她吃了一掌。她受了傷,跌到後頭去了,你們若是不來,我便要去找她了。”這人說道,語氣中有些可惜,“我倒是挺喜歡這樣的人,果斷,雷厲風行,明明不是我的對手,卻不想逃,竟還想反過來殺我,有趣!”
裴宗之神情平靜的道:“躲又躲不了一輩子,她住在哪裡,家人是誰,一打聽便知道了。不殺你,等著你去騷擾她的家人嗎?”
“倒是有幾分道理。”這人聽罷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眼睛透過麵具看了過來,“你也是個陰陽術士,也準備用這等手段麼?”
裴宗之搖頭:“我不大擅長用陰陽術殺人。”
“也是。”那人語氣聽起來似乎有幾分愉悅,“便是沒有這一身陰陽術加身,你的實力也算江湖之上一等一的高手,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裴宗之神情始終沒有多大變化,雙手仍自然的垂在身邊:“輸一場是我多年的夙願。自小到大,我動手並未全勝,卻也從未敗過。”
這話說的……官兵們瞠目結舌,誇讚自己的話彆人說來沒什麼問題,自己說來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是麼?”那人卻沒有什麼驚訝之色,隻是點頭道,“那我今日,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官兵們不敢靠近,卻也未走遠,隱隱心頭冒出幾分興奮,這兩個人看似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高手過招的精彩,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能見到一次。
對話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是的,有個明顯的停頓,而後,他們就看到那兩個人同時出手,密林間投下的斑駁的光芒仿佛被一道看不見的氣流攔腰一斷。
那條魚鉤似的武器再次出現,勾尖的光芒一閃而過,有些刺眼。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用武器的,有些人就不喜歡,比如裴先生,他還是用的手,赤手空拳對上這條殺人的利器。
伸手一撈,夾住尖銳的魚鉤,那個戴著麵具的武器被製,也不急,反而借著兩人之間那條鐵鏈一個借力翻身一腳踢了過去。
裴宗之反應不忙,抬起來就是一腳,接觸的瞬間,仿佛一麵看不見巨斧一下子劈開了周圍的空氣,周圍一排參天大樹被這氣流化作的巨斧一劈兩半,裴宗之就在這時突然放開那條魚鉤似的武器,帶著內力的反衝,兩人向後跌去,而後穩穩的落了地。
第一回合的交手轉眼便結束了。
官兵摸了摸頭頂,摸到了一把碎發,不由欲哭無淚。高手打架確實精彩,但圍觀的也有送命的危險,那道氣流化作的巨斧再矮一些,斷的就不是頭發,是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