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乖巧聽話的學生,意思不就是不要惹事麼?就是有什麼事也當做沒看到。
張解點了點頭,心裡卻知曉衛姐姐的意思怕不止如此,那個什麼黃石先生要來府學坐客一段時日,她的意思是要他就如先前沒見過黃石一樣,不要露餡。看似沒有人注意過他的存在,但事實上這所謂的秘密並不是嚴瑾到天衣無縫的。
……
“原本以為喬相爺能醒來的,但沒想到相爺沒醒。”安樂看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喬環歎了口氣,對一旁的衛瑤卿道,“太醫說喬相爺可能不會醒了……”聲音低落,似是十分傷感。
衛瑤卿看向身旁穿著司禮局趕工出來的女帝龍袍的安樂,她額前的垂簾微晃,往日裡總是彎著唇帶著三分笑意的臉上是一片的平靜,雙唇抿成一條線,比起那個“天真”的安樂公主,隱隱多出了幾分威嚴,也多出幾分底氣。
衛瑤卿點了點頭,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喬環:秦王、吳王人已不在了,躺著的喬環的作用如今已沒有那麼大了,對於安樂來說,或許已經不那麼需要這個老臣的扶持了。不過雖是感慨,但安樂也不介意多養個老臣。
看完喬環,安樂便帶著她走到了側殿,婢子端上茶之後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側殿內隻有她二人了,安樂看向窗外,一時有些恍惚,衛六“養傷”養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其實說長也不長,隻是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看向穿著陰陽司官袍坐在麵前的女子,竟有種陌生感。
“登基之後,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學的很吃力。”安樂公主看著她,伸手扶了扶額,作頭疼狀,“總覺得自己快埋在奏折與那些治世良冊裡了,再看你都覺得陌生了。”
縱然已經登基了,對著她,安樂仍然自稱“我”,仿佛一切都沒變過。
女孩子彎唇淺笑,眼中笑意盈盈,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道:“陛下初登大寶,事物繁多,還要保重龍體才是。”
兩個月,女孩子的容貌幾乎沒什麼變化,身上穿的還是往日裡常穿的陰陽司的官袍,從神情舉止到打扮穿著,同往日裡一模一樣。安樂怔了怔,她沒有變,也許陌生不是因為她變了,而是自己變了。
身著龍袍,坐上龍椅,百官俯首,自稱為朕,自然不一樣了。
“朕會注意的。”安樂朝她笑了笑,視線落到她的官袍上,“李修緣的位子早已坐不穩了,朕早想將他換下來,但前些時日有不少風言風語,朕又怕此時命你為大天師,恐怕謠言又起,便問問你的意思。”
衛瑤卿知道安樂說的是什麼。她與新君關係甚好,人人都在傳她甚得新君寵愛,登基大典那一日,她未出現也因此被稱為新君對她的“寵愛”,有官員寫奏折參她,說她恃寵而驕,竟連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場合都未到場,可見未將新君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