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的太多了。”楊公被白布蒙了大半張臉的臉上露出了幾絲苦笑,“你求這些可知要付出多少?以你這丫頭的才智,要過的順心再容易不過,收起爪牙來不好麼?何必如此?”
“我曾經收起過爪牙,”女孩子在他對麵的孫公位子上坐了下來,眼神中染上一絲哀慟,“結果卻不如人意。”
她曾想按照祖父設定的軌跡,做個祖父期盼的後輩,一輩子循規蹈矩,做個“聽話”的孩子,可惜,換來的是家族儘毀,連自己都“死”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你要事事順心自是不可能的。”楊公歎了口氣,“活著已經不易,更遑論還要堂堂正正不受拘束的活著。這不是活著,是自由。自由的活著對於張解來說太難了。”
“難也要做啊!”女孩子笑道,“既然不是不可能,為什麼不試一試?如今的機會有多好,楊公您不會不知道。抓到那些人,如同拔下一顆頑瘤,雖然會流血,但頑瘤一除,人才會好起來,不是麼?況且您也知道放任不管的後果。”
“後果就是江山易主。”楊公說道,“所以呢?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女孩子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這個臉上蒙了大半白布的老者身上,“說說,您是怎麼找到張解的。”
“李修緣那條線太明顯了,都在盯著,更遑論以李修緣的為人,又蠢又毒,他會死在自己人手裡一點都不奇怪,張家這件事我從未打算從李修緣身上找到突破口。”衛瑤卿道,“我想的是您這裡。那裡太多爭搶,也太顯眼,而您這裡,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自然找您。”
“將張解交給我的是一個刑部的老吏,張家事發之後沒多久他便因年紀太大重病拿了遣散銀子離開了刑部。”楊公手指沾了沾茶杯裡的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名字,“搬過幾次家,你要找的話,可能要去戶部查一查。”
“好。”衛瑤卿伸手擦去了桌上的名字,又看著楊公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楊公偏了偏頭,“名字不是告訴你了麼?”
女孩子看著他道:“時間過得太久,正如狄方行犯難的一樣,拖得越久越難查。如今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自然難度重重。我不信以楊公您的閱曆,一個將解哥兒交到您手裡的人,您會不查!我想知道當時您查到什麼?或者說這個人與您相識,他告訴過您什麼。”
雖然對方年紀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與她談事時總讓他憑空生出一身的冷汗來。
步步緊逼,逼到你無處可逃為止。
“老夫年輕時就認識這個老吏,是個還不錯的故交。”楊公沉默了半晌之後,再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