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克明大怒,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動手,卻被正巧從這裡經過的孫公看到了,不由涼涼的吐了一句:“說的挺有道理啊!”
胡克明:“……”
孫公瞥了他一眼向外走去:胡克明這廝真是眼不見為淨,有幾日沒去看楊公了,他想去瑤光殿走走,順便蹭蹭瑤光殿比彆處多出一倍的冰來。
到瑤光殿的時候,正碰上一個丫鬟走了出來,見是他,丫鬟規規矩矩的站到一旁,向他施了一禮。
孫公瞟了那丫鬟一眼,他記得這好像是隔壁躺著的那位的丫鬟,這是又過來了啊!楊公心道:這丫鬟倒是跑楊公這裡勤快的緊,一時送送糕點什麼的,一時送送冰什麼的。
待到丫鬟離開之後,他才看向裡頭端坐著的楊公,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好幾日沒見了,你眼睛好點了沒有?”
“好沒好你不知道啊?”楊公坐在位子上一動未動,“聽說今兒早上長安城裡鬨了好大一場動靜啊!”
“是啊,陛下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陳善那些暗樁的名單,這麼連根一除,自然動靜不小。”孫公一點不客氣大的走過去坐了下來,伸手抓了一把桌上乾果盤裡的乾果,一邊吃一邊道,“狄方行這次可立大功了!就是牢獄之中人滿為患了,聽說不但大理寺的大牢滿了,就連五城兵馬司、長安府衙、縣衙的大牢都滿了。有意思了!刑部那些官員都被狄方行借去審訊了,這長安城又要有好些人這段時日沒法睡覺了。”
“最睡不著的可不在長安城裡,而在千裡之外。”楊公輕笑了兩聲不置可否,“不過,陳善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這出戲越來越精彩!”孫公瞥了他一眼,繼續嚼著口中的乾果,道,“軍營那裡也已經開始肅清了,黃少將軍已經返回軍營,才入伍的新軍已與軍隊彙合了。用新軍也比用那些身材操營心在漢的強啊!陛下這一次,算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除多年頑疾啊!”
換完妝容的衛瑤卿重新躺了回去,看著頭頂的帳蔓出神:這一場陳善與大楚的博弈直到此時,大楚才算駁回了一局。
不過勝不在多而在於精,這一次將陳善的暗樁連根拔起可謂至關重要。軍營那裡也已各歸其位了,剩下打仗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所以,可以為解哥兒開始謀劃了。不過……想到仍然藏在暗處的一根陳善的暗樁,就叫她有些遲疑,這個人,此時必然不會跳出來,這要怎麼抓?
……
“衛君寧!”絡腮胡子的巡邏兵統領喊了一聲,而後便朝著不遠處手裡提著兩桶水一副驚魂未定模樣的少年走去。
走到近處,看著他手裡提著的水便忍不住伸手拍了他後背一巴掌:“你這小子,這麼好的身板不上陣殺敵跑來喂馬,真真是可惜!”
衛君寧的出身並沒有隱瞞眾人,他親姐得陛下看重,在統領有限的詞彙中也隻能想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種說法。就算來了軍營,也是陛下特意打過招呼的,一開始將軍看他如此好的身板想讓他做巡邏兵,結果他怕。不做巡邏兵做文書又大字不識幾個……如此轉了一圈,就連夥頭兵都做過了,偏他做的飯菜委實太難吃了,實在難以下咽。沒辦法,到最後,分來分去,總算分到一個他可以做的活——喂馬。
“你阿姐想當年千裡孤闖南疆,也算個女中豪傑。”統領看著他這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便忍不住感慨道,“怎麼一個爹媽生的,就你這副慫樣?”
衛君寧默默地說道:“我父親母親也跟我一個樣。”
“……”統領給了他一個白眼:“那你當時入伍作甚?”
衛君寧老老實實的回他:“那時候聽說書人說什麼國破山河,心裡熱乎著呢,一上頭就過來了,路上其實就慫了。”
說什麼大實話,統領心道,頓了頓回過神來,他又不是過來找這慫貨閒聊的,忙道:“你一會兒回去備好戰馬,今晚有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