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明所以的官員看著陛下健步如飛的轉身離去,連忙問身邊的同僚:“今日陛下心情好似很不錯啊!”
或者可以說這些天,陛下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但如今天這般喜形於色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同僚白了他一眼,翻了翻眼皮:“瑤光殿的那位今天醒了。”
那位是哪位?官員並未反應過來。
“瑤光殿統共躺了三個,楊公失明不算,還有中毒不醒的蔣尚書與因病未醒的衛天師。”同僚道,“你覺得哪個醒了會叫陛下如此喜形於色?”
官員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衛天師醒了。”
同僚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歎道:“到底是患難時的交情,衛天師與陛下關係總是不一般的。”
而被前殿提及的女孩子此時已穿著尚衣局送來的官袍俯身施禮:“見過陛下。”
“起身吧!”安樂朝她點了點頭,看了眼殿內的宮婢,宮婢們頗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內便隻餘她二人。
安樂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子:“坐下說話吧!”
說著,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照料的再如何儘心,總是病了一場,那身官袍讓她穿起來總覺得寬大了不少,不是那般合身了。安樂心中一動,此時的心境與初登基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想了想,她道:“你這身官袍不大合身了,朕想了想,還是給你換身官袍吧!”
陰陽司一共才幾個位置?她如今已在天師的位置上,再變能變到哪一步顯而易見,更何況現今陰陽司空空落落,大天師位子空缺多日,早需要有人站出來了,而眼下的陰陽司確實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衛瑤卿施禮:“謝陛下!”
“你不用謝朕,此時也不過是臨危受命爾。”安樂歎道,“朕不逼你,但大天師的責任你要擔起來,眼下就有這一件事。”
衛瑤卿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天久不雨的事情。
她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臣知道。”
她聲音並不響亮,甚至因著久病還有些虛弱,可這淡淡的一聲回應卻讓安樂心頭一鬆,舒了口氣,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果然,這陰陽司隻要有你在,朕便安心。你病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外祖走了,朝中混亂,陳善的暗樁名單被揪出,還有張家遺孤出現了,這些你知道了麼?”
衛瑤卿點頭:“棗糕同我說了一些,”頓了頓,正色看向她,“陛下做的很好。”
對上那雙平靜的眸子時,安樂眼眸微澀:“果然事情還是要自己經曆過才會懂,教的再多都不如經曆一遍來得好。”就如原先對衛六,她忌憚大於重用,眼下卻敢用了。帝王之術,在於知人善用,古往今來,但凡大才哪個不是性情古怪的?她若連這點膽氣都沒有,防來防去,終究於自己百害而無一利。如今的陰陽司需要人。
“那個叫張解的孩子,朕把他交給你來教導,可好?”安樂頓了頓,開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