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被這話問的當下脖子臉漲的通紅,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是衛天師踢的。”
王栩被這回答噎了一噎,卻更覺得奇怪了:“她踢你作甚?”
官差道:“方才衛天師捂著脖子被拖進去,我們見勢不妙,想留下衛天師便抱住了衛天師的腿,掙紮間,衛天師將我等踢了出來。”說罷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觸動,“衛天師以身涉險,卻還不忘將我等踢出來,我等,我等……”
王栩見他眼眶發紅,沉默了片刻,道:“捂著脖子應是有東西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吧,你們還將她往下拉,是嫌她死的不夠快,要勒死她嗎?”就如有上吊自殺扣住脖子的人,有人還拽著她的腳往下拽,這能受得了才怪!難怪受不住要將人踢走了。
這話落下,就連那兩個拿著錘子敲敲打打的匠作監大人也忍不住顫了顫,險些笑出來。
好心幫倒忙便是如此了吧!
官差們恍然,難怪衛天師如此大的力道要將他們踢出來,這換誰誰不踢?
摸著脖子的官差更是尷尬了,隻得看向董大監他們道:“大監,你們定要快些!已經好久了,尤其是狄大人……”不聲不響的等的人怪心焦的。
董大監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這個急不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說著低頭拿小錘子敲了兩下,指著他讓他走到一旁去,道,“你過去些,擋著光了。”
官差們忙讓了開來。
漸漸的連低語聲都沒有了,四下寂靜,隻除了兩位匠作監的在那裡敲敲打打夾雜著淅淅索索的聲音。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頭一陣輕微的嘈雜聲響起。
有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外頭稟報:“王……王大人,裴先生來了。”
王栩轉身看向跨步走進來的裴宗之,朝他抬了抬手,此時可不是講究虛禮的時候,便開口直言:“我實在不知會不會有陰陽術士在其中做什麼手腳,去宮中請人怕來不及了,便叫人先去尋您。”
王栩可不傻,旁人遇險裴宗之未必會來,但眼下失蹤的是她,他可不信裴宗之會袖手旁觀。
去請人的隨從雙腿一軟的癱在地上,一副快跑丟了半條命的架勢在一旁喘著粗氣。
裴宗之朝他點了點頭,環顧四周,看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我暫且沒有發現陰陽術士出現的痕跡。”
“那就應當是機關了。”王栩說著指向地洞的位置,道,“就是這裡,她是從這裡被拉進去的,狄方行……應該也是。”
裴宗之嗯了一聲,蹲了下來,董大監他們此時已經敲出了幾條微不可見的裂縫,兩人商議了一番,覺得可以了,便起身去外頭的箱籠中取錘子。
才走到箱籠邊,隨著一陣零亂嘈雜的巨響,腳下地麵顫了顫,才拿到錘子的董大監他們回頭望去,這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卻見方才他們敲打的位置已經被震碎開來,地洞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王栩隱在袖袍中的手指忍不住顫了顫,他可是親眼看到裴宗之一隻手震碎的地洞洞口,當然其中也有董大監他們的功勞,但見他一抬手,拍碎石板如拍豆腐一般輕飄飄的就有些懾人了。
旁人說一千道一萬,知曉這位身手不凡卻遠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震撼的。
王栩穩了穩心神,正想說什麼,便見裴宗之往洞口的方向側了側耳,而後留了一句“我聽到了!”便跳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待到好不容易出聲喊了一句“且慢”時,人早不見了蹤影。
地麵之上隻有一隻黑黝黝的洞口,宛如一隻吞噬人的凶獸巨口一般對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