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灼灼明珠二(1 / 2)

天師上位記 漫漫步歸 7867 字 11個月前

家裡的小魔王走了,對張家說一不二的張老天師來說是件傷感的事,以至於一連好幾日坐在院子裡長籲短歎。不過對於家裡的大多數人,尤其是孩子們倒是鬆了一口氣。

半大的孩子對這世間的認知還停留在一知半解的境地,卻也知道動口不動手是君子風度,可不動手是風度,打不過就是能力問題了。打不過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說出去簡直太丟人了。

對於外麵的世界,這些孩子還停留在長安城天師道附近或者回園裡的玩鬨有趣上,隻覺得定然是十分精彩,私底下是十分羨慕的,不過也僅此而已。

那小魔王自從出遠門之後,一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或許是因為常年見不到人影,也或許是隨著年歲漸長,家裡的孩子們對難得回家一回的張大小姐變得無比客氣了起來。

而張大小姐似乎也收斂了不少脾氣,看起來沉靜乖巧,落落大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愈發害怕。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家裡也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當然,沒有她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張家,張明珠大小姐的名字是時常被人提起的。

隨著少女初初長成,那種客氣疏離在張家愈發常見,就連張大老爺都有些害怕這個看起來沉靜乖巧的女兒,隻敢抱著才牙牙學語的兒子笑嗬嗬的做個“慈父”。

聽說張家的陰陽秘術她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又聽說張大小姐的陰陽術甚至已經不遜於張老天師了,若不是因著年歲閱曆太小難以服眾,張老天師不止一次當著人的麵說過“此能可堪大天師之位”。

隨著距離的疏遠,這位“張家大小姐”越發的活在“傳說”之中,長安城中的頂級權貴門閥背後當家做主的都在打聽這位“張家明珠”的事。

走出去,張大老爺有了新的名字,叫“明珠兒他爹”。每一回,張家明珠兒回來,張家上下跑前跑後的像祖宗一樣供著她。

“我這是養了個女兒啊,不是養了個祖宗!”張大老爺翻著白眼道,“這到底怎麼了,我連抱一抱自家女兒都不敢!”

“你就知足吧!”張五爺笑著打趣道,“不知多少人背後羨慕你呢!不過爹說了,明珠兒是大家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父憑女貴的春秋大夢做了十幾年也該醒了。

“生來就不一樣。”張五爺嘖了兩聲,“明珠兒他爹。”

對於這樣一個女兒,他委實難以親近,張大老爺心中有股難言的滋味。

……

……

心裡不是滋味的不止張大老爺,還有他們口中的明珠兒。

“他們都怕我!”女孩子手裡的樹杈一扔,不滿道,“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上一回回去的時候那副樣子,怕我吃人嗎?”

小小年紀這洞悉人性的本事……嘖嘖。廟遠先生喝了口酒,輕笑著搖了搖頭:“都怕你總比都欺負你強啊!我就被人欺負……”

“誰欺負你啊?”女孩子皺了皺眉,盯著他問道。

廟遠先生看著她這副難得認真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是要幫我出頭嗎?”

“想得美!”

果然可愛什麼的隻是錯覺,廟遠先生背過身去,不再看她:就這丫頭可惡的很。

“連我這樣的小孩都要欺負,你這樣的人誰來欺負你?”她哼著,一臉不信的樣子。

“誰?”廟遠先生冷笑,“天光大師啊!還有你祖父啊!”

“你要騙人也要尋個好點的說辭,天光大師和我祖父都是好人,怎麼會欺負你?”女孩子自然不信,“說謊話也扯個讓人信得過的話!”

“你懂什麼?”廟遠先生提起手中的酒壺一飲而儘,“就是這種好人欺負人起來最狠!”

“他們打你了還是罵記你了?”

“都沒有。欺負人可不一定要用打和罵的,有時候聲淚俱下、可憐兮兮的欺負人才是最狠的。”廟遠先生說罷白了她一眼,見女孩子小臉皺在一起,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不由笑了,眼神有些茫然,“不說麼你要問個清楚,說了你又聽不懂,嘖……”

有才華不得施展,難以大展抱負,天光大師和張老天師這樣的好人,勸他不要乾擾“天下時局”,引來“生靈塗炭”,他怎麼能不同意?更何況對於他這種來自於異世的人,真正一出手,如蝴蝶效應那樣,很有可能他這個異世的人也會消失在這個世上。

這種痛苦真是多少杯千金玉釀都解不了的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我會懂的。”女孩子抿了抿唇,道。

“你以為什麼都懂是一件好事?”廟遠先生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女孩子一臉倔強的樣子,不由失笑,“這種事你還是不要懂的好。”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這輩子應該也不會懂這些。”

對於這位出生高貴天賦過人的張大小姐,憋屈憤怒這種情緒她一輩子也不會有吧!就如她的名字一樣,這個女孩子不管什麼時候出現都是驕傲自信耀眼灼灼的。

“真像個小太陽一眼。”廟遠先生兀自搖了搖頭,一回頭卻見女孩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果然愁怨這種東西,在這孩子身上就沒見到過。

因為張大小姐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廟遠先生的解釋她聽不懂,那麼自然的,在這實際寺裡,她便準備就近去找天光大師問個明白。

風雨悄然而至,張大小姐皺著眉站在簷下看天地之間拉起一片雨幕。等了一兩盞茶的時間,雨還沒有停,倒是廟遠先生打著酒嗝過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柄竹傘向她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撐起竹傘步入雨簾:“我的傘可不給你撐!”

這不識愁滋味的丫頭,她祖父讓他鬱悶難抒,彆的事上也欺負不了這孩子,這種小事上還是可以的。

“真是不要臉!”女孩子全然不知道傷心為何物,隻是抱著雙臂站在簷下瞪他:“不要臉!”

不要臉就不要臉,廟遠先生小跑著走了。

他這一跑,雨下的更大了,風卷起雨幕,天地間的雨幕如塵煙一般散開,一柄傘出現在了塵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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