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和幸村精市約定好是隔個兩三周就可以去醫院看望他一次, 如果覺得自己在網球方麵有什麼不懂或者有什麼進步的話都可以去找他,因此他的病房裡總是熱熱鬨鬨的。
同樣在醫院裡住著的那些小孩子們喜歡黏著他,部員們也總是來看他, 除了要每天吃那些不太起效果還讓人難受的藥物外,幸村精市幾乎是快樂著的。
但也是幾乎。
那天他照常給小孩子們念著故事書。
紮著雙馬尾辮的小姑娘伏在他的膝蓋上, 明明還是一個喜歡跳房子年紀,講起話來卻已經是老氣秋橫的了:“哥哥, 小猛昨天換病房了……我們還能再見到他嗎?”
恰巧故事講到王國的公主因為女巫的詛咒而陷入沉眠。
幸村精市一頓,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頭發,說:“當然可以了,小猛是個勇敢又堅強的孩子, 他會拚儘全力想要再見到我們的。”
她們在醫院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門, 在彆的什麼都還不知道的年紀, 就已經知道如果換被到了那間門病房的人,很難還會再見麵。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幸村精市便又翻開書,重新講起接下來的故事來。
護士姐姐端著盤子敲了敲門, 還不等她拉長語調嚇唬人, 房間門裡的小朋友們就一哄而散跑出們了, 臨走前小姑娘拽拽幸村精市的袖子,他配合的蹲下身, 聽見小姑娘跟他約定下午等護士姐姐走了再過來,他笑了笑說好。
他對藥物的排斥太過劇烈, 山下醫生苦惱了一段時間門, 和其他醫生們會診後嘗試著給他換一種藥物試試,偏偏他戒斷反應也莫名其妙的嚴重,正值冬日, 他一不小心受了涼,還需要掛水。
幸村精市躺在了病床上,看著護士姐姐熟練的給他紮針,閒聊著說:“幸村君還真是受小孩子們歡迎呢,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能看見很多人圍在這裡。”
他笑了笑,感受著手背被針頭刺破式那短暫而又鮮明的痛苦,液體流速被調的比較慢,一點點從透明的軟管裡下滑。
“畢竟他們也很孤獨嘛。”幸村精市說。
他調整到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把枕頭豎著放在床頭好讓自己靠著,透過小小的窗戶往外麵看去。
幸村精市記得小猛,他是一個小男子漢,喜歡纏著他念勇士的故事,就算發病後需要修養一段時間門來找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也從來都不喊痛。
或許是突然知道小猛住進了ICU之後的情緒略微有些起伏。
幸村精市想,要不最近先不要讓蓮二他們過來了吧,以免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個影院是個很智能的存在,不僅能播放b世界曾經的過往,還能智能打上各種濾鏡,包括排版。
包括現在。
哪怕講述的是很嚴肅的有關生老病死的問題,然而可能是因為病房裡的人看著太過溫柔了,而被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冬日的陽光。
不,不對,今天本來就是一個暖陽。
橘桔平若有所思的去問自己的妹妹:“杏,明年他們該國了是嗎?”
沒有主語,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代指著b世界。
橘杏肯定了說法,隨即又疑惑的說哥哥要問這個乾嘛。
“隻是覺得時間門線快要逼近我們了。”橘桔平說。
他們為之拚命的國的關東大賽全國大賽,距離b世界的他們來說也快要到來了。
【在幸村精市說過以後,部員們也聽話的沒有再來。
起初他會覺得有一些寂寞,但隨著時間門漸長,他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一切,畢竟小孩子們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湊在他的病房裡熱情的纏著他念故事。
很高興在過來的小孩子裡又看見了小猛。
但是還是會有一個人是意外的——
仁王雅治。
他們始終保持著良好的交流關係。】
“誒,不公平啊,為什麼就仁王前輩可以去看部長啊!”a世界的切原赤也在一旁抱怨,他的話幾乎可以代表著部裡其餘人的想法了:“那個世界的我是個笨蛋嗎?連這個都沒有發現。”
仁王雅治聞言壓在了他的身上,過分的揉著他的頭發,不著調的說,笨蛋赤也,這當然是因為前輩我都是完成訓練菜單之後才偷偷溜過去的啊,piyo。
b世界的自己顯然還記得很早很早之前他們的約定。
他也記得。
【仁王雅治顯然很懂得看望病人的禮儀,每次訓練完結束後偷溜去看幸村精市,總會帶一個他親手織的娃娃,大多數是Q版的各種各樣的幸村精市,但偶爾也會有蛋花眼的真田弦一郎。
幸村精市每次都會妥善的把娃娃收好,藏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小角落裡,排成一排讓他們看家。
“最近很累嘛,雅治。”他坐在床上笑著調侃。
仁王雅治趴在床邊,討饒的合起雙手,漂亮的銀發曾被汗黏濕在臉頰旁,而後又被風吹乾:“拜托了,饒了我吧,這段時間門我可是訓練的很拚命的哦?”
為了不讓真田弦一郎拿到他任何把柄來讓他加訓,他可是忍了很長時間門不去做惡作劇的,就連日常的口癖習慣都因為他要快速完成訓練而有氣無力的略了過去。
“好啦好啦,辛苦雅治了。”
幸村精市說著,已然換好了一身運動裝,背著個網球袋,悄悄摸摸的打開了房門觀察。
仁王雅治同樣扒開一道門縫探出頭,一邊嘴上還忍不住嘲笑:“什麼啊,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們英明神武的部長大人這麼怕人的樣子呢。”
“因為山下醫生太苦惱了,都不願意讓我出門啊。”
幸村精市鎮定的回答,就好像他翻牆出去被山下醫生抓住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人……走吧,雅治。”
他們儘量鎮定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直到離醫院有了一段距離,幸村精市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欣喜的看著街道兩旁陌生的風景:“啊,好久沒有走過這麼遠了,多虧雅治的變裝能力很出色了。”
仁王雅治吹了一聲口哨,矜持的擺了擺手,帶著幸村精市往他實地考察了很長一段時間門才確定下來的街頭網球場走去。
那個網球場基本沒有什麼人,大多都是老年人在健身,就連網線都有些破了,他可是費儘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重新拉了一個新的。
“部長,你應該還能打幾下網球的吧?”
他狀似不經意間門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