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什麼不?”夏楚以為他是不願意扮老,便說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有顏值包袱啊!”
江行墨不出聲。
夏楚又道:“好啦好啦,不是扮老,是穿得稍微成熟點。”
被十八歲的妻子當小孩哄,江先生不要臉啦!
早在八年前,江行墨帶她做項目時就覺得這小妮子腦回路異於常人,如今又深刻體會了一遭。
他能怎樣?自己挖的坑坑自己,隻能任她安排了。
夏楚認定他在鬨彆扭,又寬慰他:“放心,我再給你買套嶄新年輕帥氣的。”
“江老頭”才不想要!
見他不出聲地盯著屏幕,夏楚湊過來,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行不行嘛。”
江行墨轉頭,看進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看著這雙久違的充滿生機的眸子,他能有什麼是不好的。
“好。”他應了一聲,聲音有些低。
夏楚怔了下,直到回到家中,她腦袋中還縈繞著Dante的這個眼神。
他很少表露情緒,但那一瞬,夏楚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奈與悲哀,深深掩藏在驕傲和尊嚴之下,讓人不忍揭開的無可奈何。
夏楚有些惴惴,他是不是不想去,她是不是為難他了?
不想去就算了……這事總的來說還是不太好。
夏楚就這樣睡下,做了個讓她汗濕後背的夢。
又是那陽光極盛的地方,這時她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個校園。
很大的學校,碧綠的草坪環繞著棕褐色的古典建築群,走進去的瞬間,那厚重的曆史感撲麵而來,讓人不禁肅然起敬。
她心中有些不安又滿是雀躍,走在筆直乾淨的坪間小道,看著戴著耳機騎著自行車穿行而過的學生,心中又全是自豪。
她來到了這裡,來到了一個滿溢著夢想,充斥著學識的地方。
她可能會見到他。
像是被命運指引一般,她遇到了。
明媚的陽光、翠色的草坪,他站在那兒,半垂著眸子,狹長的黑眸中仿佛裝下了整個世界,又仿佛對整個世界都不屑一顧。
她心跳得很快,她聽到自己心中的聲音:“Dante。”
鬨鐘沒響,夏楚猛地坐了起來。
她輕輕喘著氣,大腦亂七八糟的。
夢太過清晰,反倒讓人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
她待在屋子裡卻好像站在寬闊的校園裡,她甚至感受得到陽光的撫慰,聞得到青草的香氣,還體會得到胸中那顆心的悸動。
夏楚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麵色有些蒼白。
為什麼會夢到Dante。
……那是Dante嗎?夏楚攥緊了床單,死咬著下唇,腦中隻剩下一個聲音:夢,全都是夢。
充滿悸動和心跳的夢,帶給夏楚的不是粉色幻想,而是如墜冰窖般的寒冷。
那是對某種事物的恐懼,一種急於逃脫的心情,就像草原上一頭傷痕累累的羊,不願再入狼穴。
五分鐘後,夏楚又躺下了,空白的睡眠填補了這個夢,鬨鐘響時,她早已沒了那錯綜複雜的心情,隻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夢到了Dante。
至於夢的內容,卻是全都記不清了。
洗漱的夏楚想著:大概是太在意周末的同學聚會了。
下午四點,夏楚早早等在了停車場裡。
她和Dante約好了一起去服裝店。她沒帶司機,卻也不想自己開車。二十八歲的自己是有駕照的,而且駕齡超過五年,可現在的她……
怎麼開車門都是件值得深思的事——車子好時髦,車把手都是縮在裡麵的。
遠遠地她看到了Dante,他還是穿著T恤牛仔褲。年輕就是好,身形挺拔,脖頸修長,帥得一塌糊塗。
夏楚招招手,Dante徑直走過來,腿長優勢大,走路好像都比彆人快一些。
夏楚和他打過招呼後說道:“那個,你要不想和我去同學會就算了,彆勉強。”
Dante看她:“怎麼忽然說這個。”
“隻是不想為難你。”
“一起去的建議是我提給你的。”
也對哦,他不想的話乾嘛要提這個,夏楚寬了心。
Dante看向車子:“你自己開車?”
夏楚道:“不行啊。”
江行墨:“……”他不怕死,怕她死。
夏楚頓了下後問他:“你有駕照嗎?”
江行墨答得很快:“有。”
夏楚沒覺察,隻清清嗓子道:“想試試這車嗎?”她的私人座駕,怎麼也該是豪車檔次的吧,小程序員肯定躍躍欲試——老夏說過的,男人都喜歡車。
江行墨走到駕駛座邊:“上車。”
夏楚小步跟上去,剛想把鑰匙遞給他,卻發現那縮在裡頭的車把手隨著人靠近而彈了出來,江行墨輕輕一拉,車門開了。
夏楚:“……”什麼高科技?現在的車都這麼牛掰了嘛!鑰匙還在她口袋就可以開門?
夏楚生怕暴露自己的土鱉屬性,有樣學樣進了副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