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te臨時反悔,不想陪她去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夏楚便搖搖頭將它甩了出去。不可能,Dante不是這樣的人,他是真心誠意地想幫自己,她能感覺得到。
時間一點點逼近,早該出現的人遲遲沒有出現,夏楚終於坐不住了。還是要去找找Dante,哪怕不進去,悄悄看一眼也好。
夏楚上樓去了辦公室,如她所想,這個時間這個小組裡的成員都在,他們各自埋在自己的電腦前,聚精會神地忙碌著。夏楚看向那個熟悉的位置,空無一人。
Dante沒來上班?出什麼事了嗎?是家裡有急事,還是怎樣?
夏楚有些擔心。可惜她沒有他的聯係方式,想聯係也聯係不上。至於進辦公室問……夏楚不能,她知道避嫌。
就這樣吧,夏楚輕籲口氣,離開了這裡。
Dante沒空,她自己還要去同學會嗎?
這種舞會形式的聚會,她一個人去實在不好,不說禮節性問題,單單是她已婚卻獨身去就足以讓人想三想四了。
本來她就站在鎂光燈下,很多人等著看笑話。
還是……不去了吧。
夏楚心裡好像堵了塊石頭,沉甸甸地落在那兒,壓得人胸口發悶,呼吸都不順暢。
其實有什麼意思呢?一個同學聚會而已,到底能看到什麼,到底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期待的,到底為什麼非去不可。
說不清道不明,夏楚就是有那麼一個感覺。
似乎去了,就會豁然開朗:會知道自己想看到什麼,會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更會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去。
答案是未知的,卻又很鮮明,像一團辯不清形狀的火焰,亮在她視野之內,逼她注視。
五點四十,現在出發,車速快些,應該可以準時抵達。
去還是不去?
夏楚盯著手表,精致的藍寶石表盤上仿佛倒映著一張張年輕稚嫩熟悉卻模糊的麵龐。
夏楚心一緊,目露堅定。
她拿出手機給Ethan打了電話:“幫我安排車,我要去盛華國際。”
Ethan應下,不過一分鐘左右,夏楚獨自坐上了前往舞會的路。
她要去,哪怕是一個人,也要去。
閒言碎語也好,居心叵測也罷,她要去,一定要去!
半小時後,D實驗室。
徐之翰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走進來,忙碌的工程師看到他,向他打招呼。徐之翰問道:“Dan……”他話沒說完又吞了回去,最近也不知道老大是犯什麼抽,不準他們叫他Dante,說是直呼姓名就行。
叫英文名是企業文化,直呼創始人名諱是不是就太……老徐同誌有些慫,他小聲問:“那位還在?”
工程師壓低聲音道:“二十多小時沒睡,才合眼。”
徐之翰嘴巴抽了抽:“在沙發上?”
工程師點頭:“嗯。”
徐之翰歎口氣,悄悄走了過去,繞過一地淩亂散著的英語原文大部頭,他看到了沙發上睡著的男人。
沙發是雙人座,平時看著不短,可此時顯然裝不下男人的一雙長腿,隻能委屈它落在外頭。他左胳膊搭在眼睛上,似乎是厭煩刺目的光芒,露出的唇極薄,下巴有些許新生的胡渣,肌膚因熬夜而略顯蒼白,像不見天日的吸血貴族,頹廢俊美。
徐之翰想起媳婦兒常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覺得老大簡直是從書中走出來的。
不……他隻怕比裡的人物還要傳奇。
老徐拿起毛毯想給他蓋上,就在毛毯落下的瞬間,本來睡著的男人胳膊落下,眼睛倏地睜開。
陡然和他對視,老徐同誌嚇了一跳,他吵醒他了?完了完了,惹醒一隻剛睡著的雄獅,他是有多大膽!
“幾點了?”江行墨眯著眼睛,聲音低沉沙啞。
徐之翰慫慫的:“才六點,你再睡會兒,一階段已經成功了,剩下的我們能……”
還沒說完,江行墨猛地坐起,他低頭看了看表,確定時間後,他低罵一聲:“操。”
徐之翰倒吸口氣,完了完了,發火了!
江行墨二話不說站起來,問徐之翰:“你的車還有電嗎?”
“有有有,”徐之翰趕緊道:“能跑四百公裡!”
江行墨道:“鑰匙給我。”
徐之翰哪敢猶豫,趕緊雙手奉上。
江行墨似是有急事,大步走出,臨近出門又想起什麼一般,轉頭回來。
徐之翰大氣不敢出,隻眼巴巴看著。
江行墨從一堆書地下翻出一個成衣袋,在徐之翰目瞪口呆之下拎出一件筆挺的西裝。接著他開始脫衣服,就在這角落的休息區,脫下了T恤和長褲,露出足以讓萬千少女尖叫的身體。
徐之翰一臉傻逼,完全跟不上這節奏。
江行墨動作麻利迅速,脫下衣服換上西裝,分分鐘從慵懶頹廢的江大佬變成風度翩翩的江先生。
徐之翰總算回過味來了,他小聲問:“你有約會?”
江行墨瞥他一眼,意思是廢話。
徐之翰默了默,還是鼓起勇氣提醒道:“你要不要剃須刀?”雖然這樣也很不錯:優雅中帶著野性,帶勁。
江行墨摸了摸下巴,想起妻子如今“十八歲”,便道:“幫我找一個。”
徐之翰看出他趕時間,他又及擅長配合他,幾乎是快速給了方案:“你去洗下頭發,我去找剃須刀和吹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