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遠領著一群保鏢,和牧瑤並肩走著。
朱歡十分機靈的跟保鏢頭子走在一起,混入保鏢群體中,不打擾自家藝人和傅修遠聊天。
牧瑤反複掂量了很久才問:
“怎麼你也請了這麼多保鏢?”
還有潛台詞,她沒有問出口,她想問問傅修遠,是不是因為自己,才找了這麼多保鏢?
怕自己一個人帶保鏢太奇怪了,他就乾脆找了保鏢來陪自己,這樣自己就不會太顯眼?
但是這種話如果問出口,又會顯得好像是在誇大自己的存在感,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吧。
果然,傅修遠笑了一聲,接著說:
“是為了保護全劇組的安全啊,那可是F國,一向是治安混亂的地方。”
牧瑤點了點頭,更多的疑問隻能藏在心裡,同時又覺得,傅修遠真是太溫柔了,自己出錢給全劇組請保鏢。
到了劇組門口,果然哥哥們給自己請的九人保鏢團,就在門口等著。
這些保鏢當然認識牧瑤,卻都一臉無語地看著傅修遠身後烏泱泱的人群,感受到了對自己價值的懷疑。
為首那位保鏢問牧瑤:
“您還需要我們嗎?”
牧瑤趕緊回答:
“當然需要的,你們很重要!”
開玩笑,她要是敢在這裡說句不需要,那自家哥哥們能給她輪番打十個電話,訴說自己的委屈!
她早就看明白了,自己家這三個哥哥,
就像三隻爭寵的大哈士奇,雖然各有特色,卻改不了哈士奇的本質,時不時的就要求安撫,要是自己敢不接受他們的好意,那真是能委屈到爆炸,一點也不像三個成熟的男人。
不過正是這樣的哥哥們,才讓牧瑤時刻感覺自己被需要、被愛著,心裡也是滾燙的熨帖著。
這次要離開華國兩個月左右,如果在雨林那邊有什麼問題,時間還得再拖長。
牧瑤從被哥哥們認回來後,基本沒有離開過這麼長時間,
再加上這次出國,還是她第一次出國,哥哥們都緊張的不行。
除了這些保鏢之外,他們還給朱歡送了一個巨大的行李包,裡麵都是他們準備給牧瑤的許多禮物。
這些禮物涵蓋各種門類,從傷病用的醫藥,驅蚊蟲用的香精,到野外生存用的手電筒攀緣繩,還有各種各樣的速食產品……簡直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在包裡翻不到的。
朱歡仔細把包翻撿了一遍,之後驚呼著:
“哆啦a夢的百寶箱也不過如此吧!這也太體貼了,連女孩特有的東西都有!”
牧瑤看著朱歡手裡的頂級高奢衛生巾套裝,甚至還有口服避孕藥:
“……”
哥哥們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啊!
牧瑤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跟著劇組一起上了飛機。
劇組人多,乾脆包了一架專機,反正陳宏光財大氣粗,為了方便花這麼點錢也無所謂。
頭等艙自然是給男女主,和其他幾個明星。
牧瑤和傅修遠坐在一起,兩人一抬手就可以碰到彼此,但卻都坐得規規矩矩。
飛機跨越太平洋,海天一色的蔚藍景象,看的人心曠神怡。
牧瑤一直偏頭看著窗外,倒不是她特彆喜歡窗外的景色,隻是她不敢回過頭來看傅修遠。
傅修遠手上拿著本書,看似平靜的翻著書本,似乎也沒有跟牧瑤說話的意思。
但他的手肘,卻輕輕的抵住了牧瑤的手臂,兩人的胳膊互相碰撞,那力道分外鮮明,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牧瑤實在是保持一個姿勢,看窗外都看膩了,脖子都有些酸,手臂上傳來的感覺卻依然鮮明。
她回過頭來,感覺脖頸有些酸痛,忍不住扭了扭,伸手過去捶脖子。
忽然,脖頸上落下一隻寬厚的大手。
“是有點僵硬嗎?這裡?還是這裡?”
牧瑤片頭看過去,傅修遠正伸著手,幫自己按摩。
他的手很修長,卻並不是非常光滑,這段時間的突擊訓練,甚至讓他手上帶了老繭,摸著自己脖頸時,感覺沙沙的。
更像是指尖帶了電流,一連串滑過去,脖頸上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激活,開始了尖叫。
牧瑤已經完全呆住了,好像一隻被人捏住了後頸的貓,陷入僵直狀態。
傅修遠嘴角帶著隱秘的微笑,手上不輕不重的用力,給她按著脖頸的位置。
大家都是演員,經常會有身體酸
痛的狀況,傅修遠從未給彆人按過,但也常常會給自己按摩,於是鍛煉出來的技術也還算不錯。
但牧瑤已經無暇去分辨他技術如何了,從脖頸處被他撫摸的地方,火焰燃燒而起,直到他按摩完畢,很久之後才漸漸消失。
傅修遠按了有多久,她一顆心臟就在嗓子眼懸有多久,撲通撲通狂跳都是輕的,傅修遠手指偶爾劃過血管位置,都會讓她下意識吞咽一下。
傅修遠按完後還問她:
“
有沒有舒服一點?”
牧瑤渾身僵硬,想要點頭都沒辦法點下去,隻好像木偶一樣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程式化微笑:
“嗯,有的,謝謝你。”
傅修遠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眸如星光。
看的牧瑤內心叫苦不迭,隻盼望這趟旅程趕快結束,兩個人被封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她難受了!
可惜,整個飛機要飛好久,中間還要過夜。
到了大家的睡覺時間,頭等艙的座位被空姐放下來,變成了一個橫在兩人中間的雙人床。
牧瑤:
“……”
她想跳機。
然而傅修遠已經脫了外套,半躺在了床上,還蓋著空姐給的毯子。
他把毯子掀開一半,拍了拍下麵的床鋪,笑的有些邪惡:
“床挺舒服的。”
牧瑤:
“……”
她坐在位置上,渾身僵硬地說:
“今晚我就不睡了吧……我可能睡不著。”
傅修遠卻站起身來,自己坐回自己的位置,笑著說:
“不睡不可以的,過去以後立馬就要拍攝了,都沒有倒時差的時間,你一定要睡好才行。剛才我是開個玩笑,這張床都給你睡吧,我就在椅子裡睡。”
他這麼謙讓,牧瑤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又推辭了好幾回,最後實在說不過去,這才躺在床上,蜷成一小團。
她鼓起巨大的勇氣,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對傅修遠說:
“那,你也……也躺下睡吧,這個床挺大的。”
傅修遠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特彆磁性,就像響在耳邊的重低音炮。
牧瑤特彆忐忑地等待著,終於等來一句:
“好。”
然後她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傳來重量,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有衣料摩擦聲,也有輕輕拿起毯子的聲音。
最後,一道龐大的陰影落下來。
牧瑤渾身一緊,下意識的縮的更小了。
聽見耳邊傳來低笑,傅修遠輕聲說:
“晚安,菠蘿小姐。”
牧瑤在整個機艙暗下去的燈光裡,用口型回應了一句:晚安,我的菠蘿先生。
整個夜晚就這樣靜謐的過去,飛機從海上掠過,不知滑過多少鯨魚的夢境。
黑暗的時間裡,牧瑤迷迷糊糊的沉睡中,能感覺到自己身旁,傳來沉重
而熟悉的呼吸聲。
這是她從前一直聽著入睡的那道呼吸,平緩溫和,又很輕盈。
偶爾夢醒時,她還會感覺到對方給自己掖毯子角,防止冷風灌進來。
牧瑤覺得這是自己在做夢,卻依然控製不住的揚起嘴角,隻想把這種甜蜜的時刻,永遠眷刻在自己腦海中,絕對不要忘記。
那可是親愛的菠蘿先生啊,他在給自己蓋被子呢!
*
一夜過去,飛機也即將<到達目的地。
傅修遠早早就坐在旁邊辦公了,開著平板,牧瑤還在床上睡著,小小的鼻尖輕盈的翕動。
牧瑤直到後半夜才真正陷入熟睡,傅修遠舍不得叫醒她,就一直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真是越看越好看,完全無法忽視呢。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總是會讓男人都有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哪怕隻是躺在那裡,都讓人有想去嗬護的願望。
傅修遠看向窗外的藍天,視線漸漸放空。
其實一開始,他對牧瑤沒有特彆深刻的感情,兩人隻是在菠蘿攤前見了一麵而已,但卻有了奇妙的際遇。
傅修遠從那次見麵之後回到家裡,就總是在做一個重複的夢。
在夢中,他是一本書裡的反派,他對身為男主和女主的兩個人大開殺戒,趕儘殺絕,隻因為這個男主和女主,迫害了自己喜歡的女孩。
在夢中他喜歡的女孩,是那個叫牧春天的。
可是每次做這個夢,他都感到很疑惑,明明書中的那個牧春天非常沒有亮點,也完全沒有吸引他的地方,為什麼他反而會喜歡她呢?
為什麼放著那麼好看那麼優秀的牧瑤不去喜歡,反而會去喜歡牧春天那樣的女人?
正是因為這個疑問,傅修遠每次做完這個夢醒來後,都對夢中的那個自己嗤之以鼻。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像夢中的自己那樣做,隻因為,在一次一次的夢中相處中,他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單純可愛、外表柔弱內心卻很陽光的女主角。
那本書中的女主角,也該成為他傅修遠人生中的女主角才對。
牧瑤,本來就該是他的。
他會護著牧瑤,讓她一生順遂,遠離讓她痛苦的人和事,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