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就是這種矛盾而有趣的動物。]
係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聽見林修念的話, 黎白城邁步和林修念錯身而過走向對麵的李春生，同時背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揚起手裡的手機, “任務裡剛好有這一項。”
黎白城上了車，戴上耳麥, 耳機上紅光閃爍, 莫塔爾冰冷的機械音從耳麥中傳出：“黎白城安全員，這裡是莫塔爾, 這次的行動將由我來協助你完成，李春生監察員輔助。”
“詳細的資料已經全部發到你的手機裡，我必須提醒你的是防汙染中心內的工作人員遭遇了輕度汙染, 對所有被汙染的生物都有非常強烈的憎恨情緒，其中包括異能者。”
“那三位異能者進入研究所, 其中兩人都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研究所能除了研究員之外, 還有四十八名武裝戰士。”
“防汙染中心給你的任務是, 在解決這些汙染的同時, 儘量采用溫和的方式, 不要傷害這些普通人的性命, 每一個研究員都是人類寶貴的財富。”
“當然，如果對方危及到你的生命，你可以開槍射殺敵人, 您的性命同樣重要。”
莫塔爾聲音響起的同時, 黎白城穿戴了好所有需要的裝備，檢查完槍和刀後，黎白城拎著黑焰送自己的刀，問道, “那可以砍手嗎？”
“……”
莫塔爾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如果可以話，最好不要，研究員最重要的就是他們聰明的腦袋和手。”
聽著莫塔爾的回答，黎白城往椅背上靠了靠，“行吧，幫我準備個東西。”
“什麼東西？”
莫塔爾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黎白城沒神表情的吐出了兩個字。
莫塔爾：“？”
三十秒後。
“黎白城安全員，你需要懂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預計在我們抵達研究所後的一分鐘零二十一秒送到。”
耳機上紅色的燈光閃爍，李春生身上紅色的無機質的攝像頭轉動，仿佛是莫塔爾的眼睛一樣，落在黎白城的身上。
黎白城沒什麼表情地點了下頭，“好。”
莫塔爾接著道：“接下來我將簡單和你說下在研究所內的除了江妄以外的另一名異能者的情況。”
“中心城之所以派遣這位異能者，是因為這位異能者和汙染區域的汙染類型相同，同樣是情緒類汙染，我們試圖利用這位異能者的汙染抵消掉‘汙染源’所造成的汙染。可惜失敗了。”
就在莫塔爾介紹的同時，係統戲謔的聲音響起：[謝默星，天賦序列B-03：恐懼蔓延，人類最大的恐懼來自於未知，就像鬼，人人都說有，可是卻沒有見過，人為什麼會害怕一個沒有見過的東西呢？這是個問題。]
[沒錯，很多的中二小說一樣，謝默星在遭遇汙染物追殺的時，覺醒了。當他越是恐懼，他的汙染越強。]
[成為了異能者後，謝默星恐懼的情緒迅速蔓延到整個區域，讓原本想要殺死他的汙染物感到恐懼，那隻汙染物因為太過恐懼而無法繼續殺人，而謝默星則在恐懼和戰栗中舉起了菜刀，他一刀一刀地將那隻汙染物切成了片。]
[事實上，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生物往往有兩種不同的反應。]
[一種是臣服於未知的恐懼，而另一種是則是戰勝恐懼，並殺死它，謝默星顯然是後一種。]
[當然，你也可以單純的將這理解為——怕死。]
[因為怕死，所以爭取一線活下來的機會，這就是人類最讓人著迷的地方，他們有時候怕死，有時候又悍不畏死。]
係統說完，接著解釋道：[其實防汙染中心的解決方案並沒有錯，但他們忘了謝默星的能力隻有在他極端恐懼的情況下才能最大化，相對於研究所內的那種對於汙染物極端厭惡的情緒，謝默星現在的恐懼值完全無法抵擋這些憎惡的侵蝕。]
黎白城垂眸，沒有說話，就在係統說話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研究所外，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
沒等莫塔爾解釋，係統的聲音自顧自的響起：[沒錯，警戒線範圍內都是汙染區域，進入警戒線的人，會瞬間陷入對汙染的憎惡情緒當中無法自拔。]
[順便說一句，這種汙染情緒還在放大，汙染範圍會隨著時間持續擴大。]
黎白城微微挑眉：彆廢話，汙染源在什麼地方？
[……]
[你還是這麼一如既往的不愛廢話。]
黎白城沒有理會係統的話，而是在等待的同時，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六十。
六十五。
……
七十五。
八十……八十一。
黎白城數到秒的同時，一名工作人員跑到黎白城的麵前，喘著粗氣，將手裡的東西遞到他手中的同時道：“黎，黎安全員，您要的東西到了！”
絕對的算力嗎？
黎白城抬頭微微側眸，看向了街道上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攝像頭，從工作人員手裡把東西接了過來，道了聲謝謝後，隨手將幾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瓶子揣到了衣服口袋裡，轉身就往研究所內走。
黎白城戴上頭盔，剛走兩步，李春生去攔在了他的麵前。
“李哥，怎麼了？”
見李春生表情複雜地盯著自己的衣服口袋看，黎白城疑惑問道。
“這貓，還是不要帶進去了吧……”想到來之前，他聽見的那些傳聞，李春生沉默了一下道，“我幫你拿著吧，你帶著它進去，它也會被汙染，你是異能者，它會攻擊你的。”
黎白城低頭看向衣服口袋裡的小貓，小貓咪一臉認同的點頭，仿佛覺得李春生說的對。
想跑？
門都沒有。
黎白城默默然地拿起手裡的東西，對著衣服口袋裡正試圖離開的夢魘“貓貓”的臉就隨手按下了噴頭。
夢魘：“？”你乾嘛？！
“你這是在乾什麼？”李春生在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沉默了幾秒鐘，有些疑惑問道。
夢魘貓貓抬頭看向李春生，貓貓點頭：問得好！
“當然是——”黎白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服口袋裡麵一臉懵逼的夢魘貓貓，唇角微勾，聲音拉長道，“試試這個特效乙|醚的效果。”
黎白城看了一眼手裡的玻璃瓶子，沉默了一下道：“不過這東西效果好像不是很好，不是說就算是大象聞到了也會昏迷嗎？這貓怎麼還沒暈。”
送東西過來的工作人員聞言一下急了，這要是耽誤了任務可就麻煩了，“不應該，中心醫院送過來之前還做過檢測，確實是按照您的要求配置的，隻要嗅到一點味道，就算是一隻大象也會瞬間昏厥！”
“這隻貓怎麼可能不暈？除非它的體量比一隻大象還要大，否則絕對不可能！”
“除非這貓有問題，黎先生，這貓你是哪裡來的？”
聽見工作人員的話，變成夢魘的貓：“？”
對上黎白城投來帶著懷疑的目光，變成貓的夢魘，小貓嘴抽了抽，一秒鐘後，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
黎白城看著衣服口袋裡裝暈的夢魘，有些好笑，黎白城收回視線，對李春生道：“這下問題不就解決了。”
“什麼問題？”李春生疑惑反問，但黎白城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著眾人揮了揮手，一腳直接邁步走進了研究所外的警戒區域。
第二中心城，防汙染中心，監控中心內。
“傅部長，黎安全員已經順利進去汙染區域，和之前的推斷一樣，這種情緒汙染對黎先生並沒有造成汙染。”
“他已經著手進入研究所內。”
一名工作人員按著耳麥，急聲說道。
“好，我知道……”傅雪沉默了一下，想到剛才的監控畫麵中看見的狀況，“莫塔爾，那隻貓是什麼情況？它真的隻是一隻普通的貓嗎？”
下一秒，一堆的數據圖被調取出來，一個小男孩的資料被彈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莫塔爾冰冷的聲音在監控大廳內響起：“這是小貓的主人。”
傅雪掃了一眼莫塔爾發送出來的資料，迅速收回視線，將視線落在研究所內的監控上。
“等等，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一名監控中心的工作人員的聲音響起，一下將傅雪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攝像頭內，一名研究員在毀掉部分樣本後，突然拿起一旁的椅子，將實驗室內的攝像頭直接雜碎，一開始監控畫麵上隻是出現了白色的裂紋，可是緊接著畫麵完全消失！
“是汙染源在操控這些被汙染的研究員嗎？”傅雪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低聲自言自語道。
與此同時，第二研究所外。
直到黎白城的身影完全消失，李春生才有點回過味來，黎白城剛才那句“這下問題不就解決了”是什麼意思。
對著貓咪噴灑那些藥物，黎白城既測試了這些超強乙|醚的效果，又能保證帶著小貓咪進去汙染區域後，小貓咪不會攻擊他。
就這麼喜歡那隻貓嗎？為了能隨身帶著貓，甚至給貓噴藥？
不對，準確來說是……因為太喜歡，小黎甚至偷了彆人的貓。
……
[真有你的！]
[宿主，說真的，在缺德這方麵，你沒有對手！沒有！]
[我已經開始好奇夢魘知道真相的那天了~嘻嘻，那畫麵一定很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黎白城挑眉，無視掉係統的調侃，目光落在地上。
那是一隻斷掉的小拇指，拇指傷口的位置還染著血，黎白城轉眸看向四周，發現了更多的殘肢和碎肉，黎白城皺了皺眉頭。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是那個死掉的異能者身上的肉哦，他的身體幾乎被分成了上百塊。]
[人類對仇恨的最高描述不就是將一個人千刀萬剮嗎？這很符合你們人類對恨的定義。]
黎白城走過去，微微抬腳，並沒有將腳踩在地上的短肢上，輕輕繞過。
[沒必要，人死之後，留下的不過是一些原子、分子團而已，和你身上帶的頭盔、穿的衣服沒有任何區彆。]
黎白城繼續往前，沒有理會係統戲謔的話語，和之前一樣繞開了地上的殘肢，碎肉。
“能聽見嗎？”
傅雪的聲音響起。
“能。”黎白城低聲回到，“怎麼了？”
“那些研究員正在破壞攝像頭，原因未知，我們推測汙染源可能有一定理智，現階段百分之六十的攝像頭全部被毀掉，損毀率還在增加……”
傅雪沉聲，解釋道：“江妄現在正在B-23號實驗室內。”
“你……”黎白城聲音頓了一下，挑眉：“為什麼要告訴我江妄在什麼地方？”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江妄在什麼地方？”傅雪幾乎是下意識的重複黎白城的話，下一秒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對啊，她為什麼要在通訊中提到江妄在什麼地方？黎白城又沒有問她，而黎白城進入研究所內的主要任務是解決掉汙染源頭和保護珍貴的實驗材料，不是營救江妄！
傅雪抬起頭看向監控畫麵內的江妄。
可是他看起來好無助，好可憐……親眼看著同伴被撕成碎片，她真的很擔心他的精神會崩潰。
傅雪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深深地看了一眼監控中的年輕男人，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