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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物燃燒後留下的灰燼從空中片片飄落, 如同冬日裡的雪花一樣，隻是這雪被鍍上了一層灰色。
徐正伸手，一片塵灰落在手心, 隻是用手輕輕一捏, 這些灰燼就如同燃燒後的紙灰在力的作用下粉碎。
如果不是有這些灰燼作為那些汙染物曾經出現過的證據，他都要懷疑剛才他看見的那些汙染物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原本分列開在男人身旁的五道身影離開, 似乎找到了各自的目標，連帶之前那名神國警察, 六名神國警察就像狼入羊群一樣，一頭紮入了山城汙染物當中！
很快城市內響起了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
西南方向, 移動建築物突然震動, 接著原本貼在前麵上的山體四分五裂, 原來那是一隻汙染物, 體型巨大到和山一樣大的汙染物，也不知道這隻汙染物在這裡呆了多久, 它的身體幾乎和這座山融為了一體, 無數的觸手從地底蔓延而出。
隨著汙染物的動作, 地麵蹭蹭開裂，原本就已經裂開的水泥路直接衝中間離開,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這條水泥路從中間自己給撕開了一樣。
徐正抹掉剛才天空上流淌下來的紅色血液，正想說什麼，隻見在距離那隻汙染物很近的某一棟建築物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黃昏柔和的光線灑落在那道黑影身上，將他……或者說是它身上的風衣吹得獵獵作響。
那隻巨物汙染物伸出觸手想要攻擊那名神國警察, 無數的觸手飛撲而來，觸手的數量太多了，而對方又站在樓頂那樣的位置，根本不好躲。
徐正正想問他們要不要過去幫忙的時候, 下一秒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些原本在空中胡亂揮舞的觸手突然停在空中，如同被什麼東西給直接定格在了空中，最先落地的是觸手，接著是那隻汙染物的身體，汙染物重重落地，就好像在向對方下跪一樣。
“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那隻汙染物怎麼突然不動了？”有人小聲問道。
“就好像……”第五中心城的安全員皺眉，看向不遠處艱難挪動著觸手，仿佛挪動觸手這一件事情就耗費掉了所有力氣的汙染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徐正沉默了一下，看向遠處的汙染物，接過話頭道：“就好像是不堪重負一樣……不，不是你的錯覺，它不是突然不動了，而是動不了，因為太重了……”
徐正指了指彆的汙染物，“不僅僅是那隻汙染物，其他汙染物也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片區域的重力已經發生了變化。”
似乎是為了證明徐正的話是對的一樣，隨著重力場不斷加重的，以那名神國警察為圓形，山城內的汙染物齊刷刷地跪倒在地麵上，仰著的頭因為重力的原因不得不貼在地上，才能勉強脖子不被折斷。
“操控重力？這是真的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這有什麼不可能？”徐正沉默了一下道，“人類可以在地上建立起類似天空的無重力實驗艙，不也是一種操控重力嗎？”
“不是你非要這時候和徐隊講科學？”蟲化異能者嘴角抽了抽，他此時沒有穿上衣，背部如同蜻蜓一樣的透明翅膀張開，微微在空中震動，“人都能變成蟲了，還說什麼可不科學的？”
聽見蟲化異能者的話，眾人都是一愣，半晌同時聳聳肩道：“也是……”
“隊長，我們現在乾什麼？去殺汙染物嗎？還是完成任務。”鏡異能者小聲問道。
聞言徐正拳頭攥緊，沉默片刻後，走向不遠處的黑色修長的身影，主動開口：“祁隊長，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你們？”祁隊長淡淡道，“你們什麼也不用做，等我的屬下回來就行。”
徐正臉上表情微微僵了僵，“這是我們第五中心城和神國第一次聯合出警，出工不出力的事情，我徐正可做不來！”
“我們雖然實力不如你們，但抓個幾個罪犯還是沒問題的！”
不等祁隊長再多說什麼，徐正帶著人就離開。
見徐正帶人離開，祁隊長沒有說話，隻是隨手摸了一把腳邊的警犬，節骨分明的手指落在狗嘴罩後的暗扣上，輕輕一按，將狗嘴上的嘴套直接取了下來。
祁隊長拍了拍狗的屁股，“保護好他們，彆讓他們受傷了。”
“畢竟是我們請來的‘外援’。”
聽見祁隊長的話，狗歪了歪腦袋，耷拉下一顆狗頭，顯然有點不情願，小小聲的汪了一聲。
“去。”
祁隊長淡淡吐出一個字。
穿著警犬服的狗邁著步子跟在了幾人的身後。
……
徐正看著地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應該就是這裡了。
徐正看向城市角落，算得上是偏僻的小巷，小巷黑乎乎的，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和周圍汙染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徐隊，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徐正收起手裡的地圖，輕聲回答道：“問路。”
“來這裡問路？”
“嗯。”徐正深吸一口氣，先一步走了進去，其餘幾人跟上。
巷道內。
“這麼這麼吵？天還沒黑啊。”
“誰知道呢……我聞到了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有汙染物死了，而且是很多汙染物。”
“咦，這是什麼，煙灰嗎？有煙灰落在我的眼睛裡，有好心的哥哥幫我吹吹嗎？”
巷道深處，牆麵早已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堵堵肉牆，肉牆上長滿了古怪的肉瘤，一張張人臉被掛在上麵。
看著這古怪的一幕，徐正的隻覺得頭皮發麻，背後有一股涼意直衝他的腦門。
聽見腳步聲，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牆上的人齊刷刷地睜開了眼睛，一雙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們。
“徐隊，你確定我們來這裡能問到路？”
一名異能者掃過牆麵上的臉色難看，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徐正搖頭，“我不知道……”
“山城太大了，莫塔爾也無法判斷賭場的具體位置，想找到那隻可以實現人願望的汙染物，我們隻能來這裡問路。”
“問誰？”蟲化異能者皺眉，對上牆麵上那一張張不懷好意的臉，“該不會是問這些臉吧？”
“沒錯，就是問臉……不過不是這些臉，而是這一張臉。”徐正從褲兜裡摸出一張照片。
蟲化異能者掃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張年輕男人的臉，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如果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這張臉不是長在人身上的，而是長在了一麵牆上。
“我們要找的就是他嗎？”
“嗯。”徐正點頭。
“我們憑什麼相信他？換句話說，他憑什麼幫我們？”
徐正沉默了一下，道：“他是那個男人的同事，也是我們中心城的人，他們當初一起誤入這裡，隻是這個年輕人永遠留在了這裡，他是我們中心城的人，以前是，我想，現在也是。”
蟲化異能者點了點頭，“那就試試吧。”
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一道聲音響起。
“臥槽，你們誰摸我！”
同行的年輕異能者嘴角抽搐，怒目看向身旁的另外兩名同伴，古怪問道。
“我沒有！”
兩人同時搖頭。
“操，見鬼了……”年輕異能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
“可是我剛才真的感覺有人摸我屁股！”年輕異能者沉默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瞥見牆麵上一張張人臉，這一看不要緊，看一眼直接給他整個人搞不會了。
隻見牆上那一張張人臉齊刷刷地移開了視線，就好像公交車上的鹹豬手被發現後，心虛了一樣。
年輕異能者：？
“你們……”
年輕異能者看向周圍的人臉，目光一一掃過人臉後，心裡突然有些不安，之前他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些臉好像都是男人的臉，沒有一張女性的麵孔。
男人臉一號搖頭：“不是我！”
年輕異能者的視線移動，落在自己身後的一張男人臉上，那是一個長著大胡子的男人臉。
似乎是因為被他懷疑了，大胡子臉不滿意，開了口：
“討厭，也不是人家啦，看我乾什麼？人家才不會摸你的屁股！”
操，這怎麼還蘿莉音呢？！
這什麼鬼？！
還好不是……變態！
年輕異能者剛想到這裡，就聽見大胡子用蘿莉音接著道：“要是我，我就直接舔你屁股了！誰還用摸的啊！”
年輕異能者：？
你們汙染物都這麼黃暴的嗎？
年輕異能者轉眸看向徐正，有些猶豫，“徐隊……”
“怎麼了？”
“來這種地方問路真的靠譜嗎？”年輕異能者聲音一頓，“你確定那張臉會告訴我們賭場老板在什麼地方？”
“而且這裡為什麼都是男人臉，好像沒有女人？”年輕異能者小聲問道。
徐正：“這裡以前是gay吧一條街。”
“啥？”年輕異能者聽見徐正的回答，有些沒聽清，疑惑開口，“你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根據莫塔爾的資料顯示，舊世界毀滅之前，這條街上全部gay吧，”徐正看著地圖，解釋道，“就是男同喝酒的地方……”
“沒想到你們對這裡還挺了解啊，你們想知道什麼，也可以問我啊，我也知道啊，”大胡子臉拋出一個眉眼，“開賭場的那個賭鬼嘛！我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你知道？”徐正皺眉，“告訴我，它在什麼地方？”
“你當我傻啊，想讓我告訴你，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大胡子眨了眨眼睛，目光挪移，落在年輕異能者的身上，“他。”
大胡子對著年輕異能者吹了個口哨，一雙眼睛直接落在他的屁股上，一點也不避諱地盯著他看。
年輕異能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給了牆上的大胡子一拳頭：“臉都貼牆上了，還想要我的屁股？你有那玩意嗎？”
被打了一拳頭的大胡子一點也不生氣，反嘴就是一舔。
感覺到手背上濕潤的觸感，年輕異能者：“！”我臟了！
……
“左轉，然後右轉……”
巷道內，無視大胡子的提議，徐正將照片分給發給幾人，根據照片上的人臉尋找起來，徐正根據對方的描述，來到牆角的位置，可惜並沒有找到那張人臉。
眾人找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了一張有些相似的人臉。
徐正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對比了一下後，確認人臉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後，輕聲道：“你好，小盧是吧？我向你打聽個事兒……”
掛著黑眼圈的年輕男人臉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正後，古怪地開口，“你認識我？”
徐正搖頭：“不認識……”